林闲在心里疯狂给自己洗脑。
他决定了,从今天起,不,从现在起!必须对宝儿进行“苟道”从娃娃抓起的紧急特训!第一步,就是要把她那身惊世骇俗的力气死死捂住!捂得严严实实!打死也不能再暴露了!
就在林闲躲在破庙里,一边啃着硬饼子一边给自己做深刻思想动员,决心将“苟”字诀修炼到极致的时候,小镇的另一端,气氛却截然不同。
镇西头,一间门脸不大、却透着股蛮横气息的赌坊后堂。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汗臭和隔夜酒菜的混合气味,油腻腻的。几张破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散乱地堆着些骰盅、骨牌和几个喝空的酒坛子。
赵铁柱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铺着脏兮兮虎皮的太师椅里——这是他自封的“宝座”。
看样子,伤势好了。
他敞着怀,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微微发福的肚腩,一只脚翘在桌沿上,鞋底沾着泥巴。他手里捏着个油光锃亮的酱猪蹄,正啃得满嘴流油,肥厚的嘴唇吧唧作响。
旁边两个同样歪瓜裂枣、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小弟,一个正谄媚地给他捶腿,另一个端着个豁了口的酒碗,随时准备给他满上。
“老大,昨儿个南街那家新开的杂货铺,孝敬钱送来了。”捶腿的小弟咧着嘴汇报,“就是…比您定的数少了三成,那掌柜的说刚开张,手头紧……”
“手头紧?”赵铁柱把啃了一半的猪蹄往桌上一拍,油花四溅,三角眼里凶光毕露,“他娘的!老子管他紧不紧?规矩就是规矩!少一个子儿都不行!晚上带几个人去,把他门口那两筐新到的山货给老子‘搬’回来抵账!顺便教教他,在这地界儿,谁说了算!”
“是!老大英明!”捶腿小弟赶紧应声,捶得更卖力了。
赵铁柱满意地哼了一声,抓起猪蹄继续啃。这种敲骨吸髓、欺行霸市的日子,才是他赵铁柱该过的。这几个巴掌大的边陲小镇,他赵铁柱跺跺脚,地皮都得抖三抖!除了镇长家那条看门狗他暂时还惹不起,其他人?哼!
就在他沉浸在“土皇帝”的满足感中时,后堂那扇破布帘子被“唰”地一下掀开了。
一个獐头鼠目、穿着灰布短褂的干瘦男人像条滑溜的泥鳅一样钻了进来,正是之前在肉铺对面木器摊后面窥视的那个家伙。
他叫马猴儿,是赵铁柱手底下专管盯梢、打听消息的“耳目”。
马猴儿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激动、紧张和贪婪的潮红,额头上全是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是跑着回来的。
“老…老大!大…大…大发现!”
马猴儿冲到赵铁柱面前,声音因为兴奋而尖利得变了调,唾沫星子都喷到了赵铁柱啃了一半的猪蹄上。
“妈的!叫魂呢!”
赵铁柱被吓了一跳,看着猪蹄上的唾沫星子,一阵恶心,嫌弃地把猪蹄丢到桌上,油腻腻的大手在裤子上蹭了蹭,瞪着眼骂道,
“有屁快放!捡着金元宝了还是瞅见镇长婆娘洗澡了?瞧你那点出息!”
捶腿和倒酒的小弟也停了动作,好奇地看向马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