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初夏已带着燥热，日情报甄别处的会议室里，吊扇吱呀转动，却吹不散满室凝重的气氛。
陈默坐在长桌主位，指尖轻叩桌面，目光扫过两侧端坐的下门4个科室负责人——情报一科的张科长是毛人凤安插的老部下，二科的李主任态度中立，三科的王科长向来骑墙，唯有四科----机要科的李伟，是他的老部下，眼神里满是坚定的支持。
“今天把各位叫来，是要解决两个问题。”
陈默的声音不高，却瞬间压下了室内的窃窃私语，“一是情报分析效率太低，日军华北动向的报告拖了三天还没出结果；二是科室间各自为战，情报互通不畅，上次行动科要的上海日谍线索，三科有存档，一科却不知情，差点误了大事。”
话音刚落，张科长立刻起身反驳：“陈处长这话就不对了，一科最近人手不足，又是整理旧档案又是筛查新情报，能按时完成任务就不错了！”
他话里带刺，显然不服陈默的安排——自从军统成立，陈默虽只是中校科长，却握着情报甄别核心权限，这让他很是不满。
陈默没接他的话，转头看向李伟：“李科长，你们科上周提交的日军电台频率分析，逻辑清晰，标注精准，你说说，为什么四科能做到高效，其他科室却不行？”
李伟站起身，语气沉稳：“回处长，不是人手问题，是流程太乱。现在各科室都按自己的方式整理情报，既没有统一标准，也没有交叉核验，漏报、错报的情况时有发生。”
“说得好。”
陈默抬手示意他坐下，目光再次扫过众人，“从今天起，执行新的情报整理流程：所有原始情报先由接收科登记编号，再按区域分给对应科室分析，分析报告必须经另一科室交叉复核，最后由机要科汇总归档。”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语气，“李伟，从今天起，你这个四科长要也当机要科长，负责最后把关，所有情报报告，必须你签字才能提交。”
李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马上立正敬礼：“是！处长，保证完成任务！”
张科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要开口反对，陈默却抢先道：“张科长，一科负责华东地区情报，任务最重，我给你调两个人手——二科的赵科员和三科的孙科员，他们两个立场中立，业务能力强，正好帮你分担压力。”
这话一出，二科胡科长和三科王科长都愣了——赵、孙两人是他们科室的骨干，却一直没站队，陈默这是明着提拔中立派，实则平衡四个科室的势力。
张科长更是气得咬牙，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陈默说是“支援”，他要是拒绝，就是承认自己能力不足。
散会后，李伟跟着陈默回到办公室，兴奋地搓着手：“处长，您这一手太高了！既把机要科抓在手里，又提拔了中立派，张科长他们就算想捣乱，也没那么容易了！”
陈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这只是第一步。四个科室势力不均，毛人凤的人占了一半，不平衡一下，以后情报传递会很麻烦。”
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新的流程细则，递给李伟：“你看这条——所有交叉复核的情报，需要标注‘复核人代码’，代码由你统一分配。”
李伟接过细则，眼睛一亮：“您是说，用代码做暗号？以后传递情报，只要在代码上做手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信息送出去？”
“没错。”陈默点头，“比如‘03’代表‘安全’，‘07’代表‘急需转移’，你把这些代码记好，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以后我会在分析报告的复核代码里，标注需要传递的信息，你汇总的时候留意一下，再通过修笔匠传出去。”
李伟郑重地把细则收好：“您放心，我一定记牢，绝不出错！”
正说着，二科的赵科员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情报分析报告：“陈科长，这是您让我和孙科员整理的华东日军动向初稿，想请您先看看。”
陈默接过报告，快速翻了几页，眼底闪过一丝赞赏——赵科员不仅条理清晰，还在关键数据旁做了标注，显然是用了心。
“做得不错。”他抬头看向赵科员，语气温和，“以后一科的情报复核，就辛苦你多盯着点。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或者李科长。”
赵科员受宠若惊，连忙点头：“谢谢陈处长信任，我一定好好干！”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李伟笑着说：“您这招提拔中立派，不仅平衡了势力，还能培养自己人，以后科室里支持我们的人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