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民国12年)初夏,莫斯科中山大学的课堂上,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马克思主义哲学课本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陈幽正低头快速记录着教授的讲课重点,笔尖在“理论与实践的辩证关系”标题下划下重重一笔——这是他在中山大学学习半年来,最深刻的感悟。
“同志们,马克思主义不是书斋里的学问,是指导革命实践的武器!”
苏联教授敲了敲黑板,用流利的中文强调,“你们回国后,要把在这里学到的理论,和中国的实际结合起来,不能照搬苏联的经验,因为中国的国情——农民占绝大多数,和苏联截然不同!”
陈幽猛地抬头,教授的话像一道闪光,照亮了他长久以来的困惑。
在法国时,他专注于华工动员,积累了工人运动的实践经验;到了苏联,系统学习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却总在思考“如何将工人运动的经验,用到中国农民身上”。
此刻教授的话,让他豁然开朗——理论是骨架,实践是血肉,只有用中国的“血肉”去填充理论的“骨架”,才能形成真正适合中国的革命道路。
课后,陈幽抱着课本,直奔学校的实践研究室。
这里陈列着苏联各地的革命实践案例,从工厂的工会建设,到农村的集体化运动,每一份资料都详细记录了“理论如何指导实践”“实践如何修正理论”的过程。
他在一份苏联农村革命的资料前驻足,上面写着:“初期照搬城市工人运动模式,忽视农民诉求,导致革命受挫;后调整策略,以‘土地改革’为核心,动员农民参与,最终取得胜利。”
“这不正是中国革命要注意的问题吗?”
陈幽在笔记本上写下感悟,“中国农民的核心诉求是土地,就像法国华工的核心诉求是工资,苏联工人的核心诉求是工时。革命不能‘一刀切’,必须抓住不同群体的核心诉求,用理论指导实践,用实践完善策略。”
为了将理论与实践更好地融合,陈幽主动申请加入学校的“中国革命问题研究小组”。
小组的成员大多有国内革命经验,有的参加过五四运动,有的领导过农民运动,有的像陈幽一样,有过旅欧勤工俭学经历。
他们每周召开一次研讨会,结合苏联的理论课程,分析中国革命的实际问题——从“如何动员农民”,到“如何建立革命武装”,从“如何应对军阀围剿”,到“如何团结中间力量”,每一次讨论都像一场头脑风暴,让陈幽受益匪浅。
一次研讨会上,大家围绕“农民运动的组织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