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江淮破晓(1 / 2)

建业初冬,江风凛冽。

孙权立于阊门楼上,俯瞰滚滚长江,只见寒波涌动,白浪如银。

贺齐、陆逊平定山寇未久,江东初安。

然而庐江之北的皖城,仍由旧汉太守朱光所据。

朱光名义上臣于魏,实则自立一隅,连年征敛,

盘剥江南商旅,连孙权的船队也屡遭劫掠。

一日早朝,鲁肃进言:“主公,皖城居江北门户,扼江淮咽喉。

若不取之,魏兵南窥无阻;若得之,则江南安稳,

自此以东,皆可休养生息。”

孙权目光一凝:“谁可取之?”

堂下顿时寂然。

片刻后,吕蒙上前一步,抱拳而道:“愿请一行。”

那声音沉稳,却透着压不住的锋芒。

甘宁大笑:“主公若让子明去,我甘宁便随他。

一文一武,取皖如反掌!”

孙权嘴角微扬。

“好——”他起身,拍案道:“便命吕蒙、甘宁为正副都督,

征皖北伐。务必破敌,不扰百姓!”

“诺!”

二人齐声应,

江东军心顿时一振。

十一月初,江雾迷蒙。

吴军三万,分为水陆两路,自濡须口出发。

江面上,万桨齐鸣。

吕蒙立于主船首,风掠过他发髻,目光深远。

“皖城若不出奇制胜,必久攻不下。”

甘宁披着铁甲,手握刀柄,笑得像风中的火焰:

“那就夜袭!我带水军潜行入港,你从陆路牵制。一鼓作气,破城于旦。”

吕蒙沉思片刻,

看向天际一轮残月:“好。只许成功,不许惊民。”

他身后是万名江东子弟,

有新附的山越,也有老将的子嗣。

这支军队,不再是昔日孙策的快骑,而是孙权真正稳立江东的根基。

子夜,皖水边的渔火摇曳。

吴军水师贴岸而行,鼓声被厚布包裹,只余低沉的心跳声。

城中守军尚在梦中,忽闻一声怒喝——“吴军在外!”

甘宁已率先登岸,长刀卷起寒光,

顷刻间,东门火起。

吕蒙从陆路攻至,

命弓弩手万名齐射,

箭雨如骤雪。

城头火光映红了整个夜空,

朱光仓促披甲,冲出中军,

却见甘宁已提着他的旗号立于门口。

“庐江太守朱光,降则留你百姓;拒则屠城!”

朱光面色惨白。

他本欲援魏,今见魏援未至,知大势已去。高声喊:“开门——!”

黎明时分,吴军入城。

吕蒙下令:“止杀,安民!”甘宁亲自押解朱光与参军董和至城门外。

孙权大军随后入皖。他登上城楼,俯瞰江北,只见山河苍莽,云雾笼罩。

“此一战,” 鲁肃叹道,“江南无忧矣。”

孙权微笑,

“自濡须至皖,皆我疆也。今日起,江淮以南,再无魏地。”

城下,万民跪迎。

吴军军纪严明,无掠无烧,

百姓感泣,有老妇携儿上香祷告:“愿孙公长安天下。”

皖城平定后,孙权立刻任吕蒙为庐江太守,

甘宁为横江将军,驻守皖口。

董和、朱光俱被释还江东,以示“纳贤不嗜杀”。

三日后,孙权登舟返建业。

江风微凉,他立于船头,看着两岸的麦浪随风翻滚,

心中忽有几分恍惚。

鲁肃在旁低声道:“主公,江南已定,您可暂息矣。”

孙权微微一笑,

“息?不敢。

曹魏在北,刘琮在西,

这江东若要长存,岂能有一日安睡?”

他目光望向北方,

那方向,正是魏境所在。

初冬的风,从荆州城北的襄阳渡口吹来,

卷起几片枯柳,带着江水的腥甜与陈年的灰。

刘琦立在码头,披着一件陈旧的青衫,

那是当年刘表亲手为他所制。

衣边早已磨得发白,却仍被他珍重地穿着。

江面雾起,船夫喊着:“襄阳渡人——南去者上船!”

他没有回头,

只是望着远处那座他曾统领的城,

低声道:“父亲,你看……荆州终究也不是我们的了。”

在他身后,跟着几个旧部,

其中一人劝道:“公子,您何不回江陵?曹公已去,刘琮立场未明,也许能重整旧地。”

刘琦摇头。

“曹公虽退,魏势仍盛。刘琮生性懦弱,

他若真有心守荆,早该出兵时便挺身而出。如今的荆州,不过是一座空壳。”

他抬眼望北,天边有鸿雁南飞。

“我该去找玄德公了。”

自刘琮受封荆州牧后,刘琦便失去了立锥之地。

刘琦首先选择了向南行进,一路上历经艰辛,终于抵达了长沙和零陵等地。然而,这些地方似乎都无法满足他内心的期望和需求,于是他决定折返,前往武陵。

武陵,这个地方以其壮丽的山水和淳朴的百姓而闻名。刘琦听闻此处山高林密,风景如画,人民善良淳朴,便心生向往,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片宁静的栖息之所,远离尘世的纷扰。

当刘琦踏入武陵的那一刻,他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山峦起伏,绿树成荫,清澈的溪流在山间潺潺流淌,宛如一幅天然的画卷。这里的百姓们热情好客,生活简单而宁静,让刘琦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刘琦心想,或许这里就是他一直寻觅的隐居之地。在这片与世隔绝的山水之间,他可以放下世俗的烦恼,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每当夜深,炉火燃尽,他听到江上的鼓声,总会想到父亲的遗命:

“琦儿,当处乱世,须择明主。”

于是,他继续漂泊。

在湘水渡口,他遇到一位老船翁,

那人说:“你若往东走,可至徐州刘玄德处。

他仁而好士,待人以诚。”

刘琦那时笑了,

“刘玄德……我听父亲提过,说他是中山靖王之后。”

老翁叹道:“天下纷乱,姓刘的多,却未必皆能保汉。”

刘琦没有再答,只将斗笠压低,

“那我便去见一见——这位‘保汉’的刘玄德。”

建安二十五年冬,徐州。

城头的雪尚未融化。

刘备在刺史府中与诸葛亮谈论政事,卫士忽然进报:“有一人自称荆州刘琦,求见。”

刘备怔了一下,旋即起身:“快请!”

门开时,一阵寒风卷入。刘琦行至殿前,俯身行礼:“刘琦,字季玉,见过玄德公。”

刘备忙上前扶起:“久闻荆州公子仁厚,

当年我借新野时,承蒙令尊照拂,岂敢受此大礼?”

刘琦抬起头,脸上带着旅途的风尘与疲惫。

“家父早逝,荆州分崩离析,我漂泊至此,只为求一席之地。

曹公既退,天下必再乱。

玄德公若欲图事,琦愿以微躯助之。”

诸葛亮闻言,缓缓起身。“公子远来,想必非为一己之安。”

刘琦苦笑:“我看天下局势,

曹公退隐不过权变;孙权北观,必起兵淮南;而玄德公有徐州根基、民心所向,

若能得荆楚遗脉相助,可图更大之业。”

刘备注视他良久,那目光里既有感叹,也有一丝惋惜。

“荆州旧人……仍记得天下。”

他转向孔明:“先生以为?”

诸葛亮拱手微笑:“徐州地利未稳,若得荆人助,则可西望荆襄。

此来正合天时。”

刘备叹息一声:“荆楚虽远,刘琦若在,荆人之心未泯。”

当夜,刘备设宴于徐州刺史府,

张飞、诸葛亮、法正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