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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许都血色:吉耿之变(2 / 2)

曹操听完,却没说话。

他转身,望着远处洛阳的灯火,“昂儿不同意。”

郭嘉咳了两声,

笑意却不减:“魏公的长子,心有慈悲。但慈悲者,最易心碎。”

曹操低声道:“我并不怕他与我不同。我怕的是——他有仁,却不懂势。我不在时,他守不住天下。”

郭嘉缓缓道:

“魏公错了。他守不住天下,

但能守住魏国的人心。天下可乱,人心不可尽失。

您若死后,魏国要长久,须要一个仁者在前,一个冷者在后。”

曹操转过头,第一次在郭嘉面前沉默许久。

他缓缓开口:“你说……若我死后,让昂儿辅魏、丕儿理政、植儿抚人,三子并立——可行否?”

郭嘉抿唇,低声笑道:“若能各守其位,天下可安百年;

若争……则魏室,十年而衰。”

曹操眯起眼,“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郭嘉答得极慢:“魏公治天下,靠的是‘断’。

可若想让天下长久,就要——‘舍’。”

曹操望着铜雀台下的洛阳灯火,一阵冷风掠过。

他忽然笑了,

笑意里有一丝疲惫:

“舍得天下,便能得天下。可我从未舍过。”

郭嘉微微一叹:“所以您永远是曹操。”

次日,曹操召曹昂入府。

两人沉默地对坐。外头风声猎猎,殿内烛影摇曳。

曹操看着儿子,开口的声音极轻:

“昂儿,我昨夜思之再三,你劝我不诛三族,我虽不从,但……我记得你的话。”

曹昂垂头:“儿言过。”

“你不该低头。”曹操忽然道,“你要记得,你能站在我面前说‘不’,这是你的本事,不是错。”

曹昂微怔。

他看见父亲的神情,

那一瞬间,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魏公,而是一个疲惫的父亲。

曹操叹息:“我这一生,

杀的人多,救的人少。但若没有我,这天下乱不得安。

你怨我——我不怪。但记住,你若要继我位,就要学会在刀上走路。”

曹昂目光坚定地看着他:“父亲若真有一日不在,

我愿走在刀上,但我希望,刀口朝外,不朝内。”

曹操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那笑声低沉,却带着久违的欣慰。

“好。”他伸出手,拍了拍曹昂的肩。“昂儿,你长大了。”

夜深,铜雀台上。

荀彧、郭嘉、曹操三人并肩而立。

月光照在积雪上,白得刺眼。

荀彧轻声道:“魏公,天下虽平,

但人心未定。昔日汉之盛世,亦始于‘举贤’与‘慎刑’。您若能兼之,魏室可安。”

郭嘉咳嗽几声,淡淡道:“慎刑不难,难的是慎心。”

曹操笑了笑,目光远望。

“慎心?我的心早在洛阳那夜杀光了。如今我只求,

在我死前,看一眼真正安定的天下。”

建安二十三年暮夏。逍遥山顶的风,带着松树的清香,掠过山涧,

掠过那一片竹林,也掠过素窈素白的衣袖。

曹彰站在竹林外,腰间束带,一袭青衣,肩背挺直,眉目之间早无当年那个莽撞少年之气。

剑在腰间,神在心中。

素窈背对着他,正与一株老竹并立,风起,竹影婆娑,她轻轻道:

“你来的那一年,竹才齐膝,如今都高过我了。”

曹彰垂手行礼,语气恭敬而低沉:“弟子曹彰,多蒙掌门教诲。今竹已高,弟子也不敢自言成才,只是……想去看看山下的天下,是否真如掌门所说——‘世事皆风,唯心可定’。”

素窈回过身来。她的容颜仍如旧时,眉眼柔和,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静。

“我教你十年,不教你武,不教你兵,只教你——‘克己’。”她微笑,语气温柔:“你可曾懂?”

曹彰拱手,声音稳重:“弟子懂了几分。

以前我以为‘克己’是忍,如今才明白,它是守。”

素窈看着他许久,轻轻点头:“好。

你比你父亲年轻时更静,也比他更仁。若他看见如今的你……怕也会心安。”

曹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掌门,我想下山回邺城,见父亲一面。”

素窈侧头望向远处云海,

那白雾翻卷如浪,她低声道:“去吧。你父亲征战天下,志在长治。

但他最怕的,是他的儿子们不懂‘守’。你若懂了,那就是他最放心的孩子。”

曹彰抱拳,深深一拜,额头几乎贴在地上。“弟子铭记教诲。”

素窈看着他背影渐远,轻轻叹息。“当年孟德来此,意气风发,却带着半分执念;

如今你下山,身怀静气,却多了一分慈。或许……这便是轮回。”

竹影斑驳,阳光穿林而落,她伸出手,掠过一根竹叶。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这座山少了一个人影,也多了一份传承。

几日后,邺城北门开,战马嘶鸣。

城楼的守卫惊讶地看着来者——金铠轻装,披发束冠,年纪轻,却气势沉稳。

“是公子彰回来了!”

消息传入魏公府时,曹操正在案前批奏章。他听罢,只是微微一愣。“彰儿……回来了?”

荀彧在旁微笑:“想必是学成归来。”

曹操放下笔,嘴角缓缓露出笑意,那笑里有喜,也有一丝复杂的感慨。“唤他进来。”

门被推开,曹彰步入。他在殿前跪下,声音低沉而清晰——“儿曹彰,拜见父亲。”

曹操凝望他许久。

这十年间,他征战无数,长子辅政,次子掌文,少子近帝,唯独这黄须儿——留在山中,远离权势。

可此刻的曹彰,眉目沉稳,气息凝定,一身静气如山。

“起来吧。”曹操亲自伸手扶他。“这十年,你可知我多想你?”

曹彰抬头,语气诚恳:“儿亦思父。山中岁月静,然每逢风起,总想那风自邺城来。”

曹操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还是你嘴笨。文若若听见,非说你更像我。”

荀彧轻笑:“魏公可得贤子。”

曹操望着曹彰,目光里有一种少见的温柔。

“你兄长们一个理政,一个近帝,唯你心净。我不需你去夺,也不需你去争。

只要有一日,魏国若乱,你能替我守——守我未竟之志,守这天下的一线安。”

曹彰郑重叩首:“儿谨记父命。若魏室有难,彰愿为一壁之山。”

曹操望着他,那一刻,老将的眉间也柔和了几分。

“你比我年轻时更懂‘克己’。”他顿了顿,缓缓道:“你母亲若在世,见你今日模样,也该放心了。”

夜深,邺城的铜雀台上。曹操与荀彧对坐。

荀彧抿茶而笑:“魏公可知,您四子各有所成,如四时并行。

昂为春,温润以持政;丕为秋,文气内敛;植为夏,才华如火;彰为冬,静守其心。”

曹操听罢,沉默良久,轻轻叹道:“我这一生,怕的不是天下乱,怕的是子不似父。如今……或许可以安几日了。”

他举起酒盏,缓缓说道:“这盏,敬逍遥派的素窈——她替我教出了个能守天下的儿子。”

荀彧微笑,“魏公,天下可攻于兵,

亦可守于心。若彰能明此,魏祚,或可久延。”

月光倾下,照在两人面前的酒盏中,映出一圈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