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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袁术攻下陈国(2 / 2)

蕲阳城外,四将正站在城楼上部署防务。桥蕤望着远处尘烟滚滚的地平线,对其余三人道:“曹公势大,咱们兵力不足,只能凭城死守。” 李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我等受陛下厚恩,今日便是死战,也要拖住曹军。” 梁纲与乐就点头应是,眼中闪过决绝的光芒。

三日后,曹操的大军抵达蕲阳城下。望着这座不算高大却异常坚固的城池,曹操勒住马,对身边的夏侯渊道:“桥蕤乃袁术麾下宿将,不可轻敌。” 夏侯渊拱手道:“末将愿率军攻城,三日之内必破此城!”

攻城战在第二日清晨打响。曹军的投石机将巨石抛向城墙,砸得砖石飞溅,弓箭手射出的箭雨如蝗虫般飞向城头。桥蕤等四将亲自登上城楼指挥作战,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却在四将的鼓舞下奋勇抵抗,一次次将爬上城墙的曹军击退。

激战持续了整整两日,蕲阳城墙已多处破损,守军伤亡惨重。桥蕤被流矢射中左臂,鲜血染红了战袍,却依旧拄着长枪站在城头。李丰的头盔被巨石砸飞,额头鲜血直流,他胡乱用布一裹,继续指挥士兵搬运滚木礌石。

第三日午后,曹军终于在城东南角打开一个缺口。夏侯渊身先士卒,率领虎豹骑冲进城内。桥蕤见状,大喊一声:“跟我杀出去!” 他挥舞着大刀,带着残部冲向缺口,与夏侯渊的骑兵展开激战。李丰、梁纲、乐就也各率人马,在城中与曹军巷战。

巷战持续到黄昏,蕲阳城中火光冲天,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桥蕤力战至最后一刻,被夏侯渊一矛刺穿胸膛,倒在血泊中。李丰被数名曹军围住,力竭被擒,他宁死不降,最终被斩于街市。梁纲与乐就率领残部退守县衙,与曹军展开最后的厮杀,最终寡不敌众,双双战死。

当曹操走进蕲阳县城时,战斗已经结束。城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和烧毁的房屋。他望着桥蕤等四将的首级,沉默片刻,对身边的士兵道:“将他们厚葬吧,毕竟是忠勇之士。”

渡过淮河后,曹操继续率军追击袁术,却发现这位伪帝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他站在淮河岸边,望着南方的淮南大地,对身边的谋士道:“袁术已成丧家之犬,不足为惧。但淮南之地富庶,不可轻易放弃,咱们在此屯兵,安抚百姓,待时机成熟,再彻底平定淮南。”

而在淮南的荒野中,袁术正带着残部艰难前行。得知蕲阳失守、四将战死的消息,他一口鲜血喷出,昏倒在马背上。醒来后,他望着身边饥饿不堪的士兵,眼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不远了。

建安二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凛冽的寒风卷着尘土,刮过江淮大地时,连太阳都失去了温度。自入夏以来,这里就滴雨未下,曾经奔腾的淮河支流干涸得露出了龟裂的河床,田地里的庄稼早已枯死,只剩下枯黄的秸秆在风中瑟瑟发抖。

袁术的军营扎在一片荒芜的旷野上,士兵们蜷缩在破烂的营帐里,身上的单衣根本抵挡不住刺骨的寒风。他们饿得面黄肌瘦,颧骨高耸,眼窝深陷,不少人因为饥饿和寒冷,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偶尔有几声虚弱的咳嗽声从营帐里传出,很快又被寒风吞没。

“将军,我们快撑不住了,再没有粮食,弟兄们就要饿死了!” 一个士兵跪在地上,对着巡逻的将领苦苦哀求,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将领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自己也已经好几日没有吃饱饭了,腰间的佩剑因为饥饿而显得格外沉重。

而在江淮一带的村庄里,更是一片人间地狱的景象。曾经热闹的村落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四处可见饿死的百姓尸体,无人掩埋。侥幸存活下来的人,也都饿得失去了人形,眼神麻木,像行尸走肉一般在荒野上游荡。为了生存,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人性在饥饿面前荡然无存。

袁术此时正躲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看着眼前仅存的十万斛米,眉头紧锁。这是他最后的军粮,是他妄图东山再起的希望。他知道士兵们和百姓们都在挨饿,但他更看重自己的帝王梦,他宁愿让这些粮食烂在仓库里,也不愿轻易分给别人。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消息传来,让袁术勃然大怒。他所任命的沛相舒邵,竟然私自打开粮仓,将粮食分给了饥饿的百姓。

“舒邵这个匹夫,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袁术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被震得摔落在地,“来人,把舒邵给我抓来,我要亲自斩了他!”

很快,舒邵被押到了袁术面前。他身上的官服沾满了尘土,脸上却毫无惧色。

“舒邵,你可知罪?” 袁术厉声问道,眼中充满了怒火。

舒邵平静地看着袁术,说道:“我知罪。但我更知道,百姓们已经快要饿死了,如果再不给他们粮食,恐怕就要尸横遍野了。我情愿以自己一人的性命,从灾难困苦中救出百姓。”

袁术听了舒邵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怒火更盛。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就要朝舒邵砍去。

就在这时,舒邵又说道:“陛下,如今大旱,民不聊生,百姓们对您已经怨声载道。如果您能赦免我的罪过,并且开仓放粮,赈济灾民,或许还能挽回民心。否则,恐怕您的江山就要不保了。”

袁术看着舒邵坚定的眼神,又想起了外面饥寒交迫的士兵和百姓,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感动和愧疚。他慢慢放下佩剑,走下座位,拉着舒邵的手说:“仲应,您只想自己享有天下美名,而不愿意与我共同分享吗?”

舒邵知道袁术已经被自己说服,连忙说道:“陛下,臣并非想独享美名,只是不忍心看着百姓们受苦。如果陛下能开仓放粮,百姓们一定会感激陛下的恩德,陛下的江山也会更加稳固。”

袁术点了点头,下令开仓放粮。百姓们得知这个消息后,纷纷奔走相告,对袁术和舒邵感激涕零。然而,此时的袁术已经元气大伤,衰败的趋势已经无法逆转。

更让袁术雪上加霜的是,他的部曲陈兰、雷薄见袁术大势已去,也率领着自己的部下脱离了他,奔赴于灊山,各自为战去了。

袁术站在营帐外,望着空荡荡的营地和远处荒芜的大地,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的帝王梦已经彻底破灭了,等待他的,将是不可预知的未来。寒风依旧在呼啸,仿佛在为他的衰败而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