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的九月,秋风卷着枯叶掠过陈国的麦田,本该是丰收的时节,田埂上却布满了逃难者的脚印。袁术的大军像一群蝗虫,从寿春出发,一路向北啃噬着陈国的土地,旌旗上那个歪斜的 “仲” 字在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疯狂。
陈国相骆俊站在陈国王宫的城楼上,望着远处尘烟滚滚的地平线,眉头拧成了死结。他身边的陈王刘宠握紧了手中的弩机 —— 这位以善射闻名的宗室亲王,此刻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公路欺人太甚!” 刘宠的声音带着颤抖,“我陈国一向与世无争,他为何非要赶尽杀绝?”
骆俊叹了口气,将一份军报递过去:“袁术军中缺粮,寿春已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他这次来犯,就是想掠夺咱们的粮仓。” 军报上的墨迹还未干透,上面记载着袁术军在边境 vilges 烧杀抢掠的惨状,那些曾经炊烟袅袅的村落,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
城外的袁术大营里,篝火照亮了一张张饥肠辘辘的脸。士兵们煮着掺了草籽的稀粥,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袁术坐在临时搭建的帐中,面前摆着从陈国边境抢来的黍米,却食不知味。
“陈王刘宠有勇有谋,骆俊更是能吏,陈国富庶,若能据为己有,足以支撑到明年春耕。” 他对张勋说,语气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张勋却面露难色:“陈国城墙坚固,刘宠善射,硬攻怕是损失惨重。”
袁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硬攻不行,便用计。” 他召来帐下的两名死士,这两人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刺客,因犯了命案投靠袁术。“你们去刺杀刘宠和骆俊,事成之后,赏千金,封列侯。”
刺客领命而去,像两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陈国的都城此刻正沉浸在战前的紧张中,城楼上的守军打着哈欠,巡逻的士兵脚步疲惫。谁也没有注意到,两道黑影借着城墙的阴影,悄无声息地翻进了王宫。
刘宠和骆俊还在书房商议防务,烛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骆俊正在草拟求援信,打算派人送往许都和徐州,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轻响。“谁?” 刘宠警觉地抓起弩机,对准窗外。
话音未落,两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的短刀闪着寒光。刘宠反应极快,一箭射穿了一名刺客的喉咙,却被另一名刺客的短刀划破了胸膛。骆俊扑上去抱住刺客,与他厮打在一起,最终被刺客反手一刀刺中腹部。
“王上!” 骆俊倒下时,还在呼喊着刘宠的名字。刘宠捂着流血的胸膛,看着刺客逃走的背影,眼中充满了不甘,最终轰然倒地。
次日清晨,陈国王宫的哭声传遍了全城。刘宠和骆俊的尸体被安置在灵堂里,百姓们扶老携幼前来祭拜,哭声震天。失去了主心骨的陈国瞬间陷入混乱,守军们无心恋战,纷纷放下了武器。
袁术的大军几乎兵不血刃地进入了陈国都城。士兵们冲进粮仓,将囤积的粮食抢劫一空,又闯入百姓家中,掠夺财物和女子。曾经繁华的都城,转眼间变成了人间地狱,火光冲天,哭喊声响彻云霄。
袁术坐在陈国王宫的宝座上,看着掠夺来的珍宝,却没有丝毫喜悦。刘宠临死前那不甘的眼神,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他知道,自己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天下的宗室和诸侯,从此以后,再无退路。
消息传到许都,曹操勃然大怒,将手中的茶杯摔得粉碎:“袁术贼子,竟敢杀害宗室亲王,此仇不共戴天!” 他当即下令,命吕布、孙策即刻出兵,讨伐袁术。
江东的孙策接到命令时,正在训练水军。他望着南方,眼中充满了怒火:“刘宠、骆俊皆是忠良,袁术竟敢下此毒手,我必为他们报仇!”
下邳的吕布也磨拳擦掌,他抚摸着方天画戟,冷笑道:“袁术这是自寻死路,正好让我斩了他,向朝廷请功。”
而在陈国的废墟上,袁术的大军正在撤退,满载着掠夺来的粮食和财物。百姓们跟在后面,哭着喊着要夺回自己的家园,却被士兵们无情地驱赶。秋风卷起地上的尘土,掩盖了血迹,也掩盖了袁术的暴行,但这一切,都将被历史铭记。
陈国,这个曾经在乱世中保持着一丝安宁的国度,就这样在袁术的侵略下,走向了破败。而袁术,也因为这一恶行,彻底沦为了天下公敌,他的末日,正在一步步逼近。
建安二年的冬风裹挟着淮水的寒气,刮过陈国破败的城墙时,已带上了肃杀的意味。曹操亲率的五万大军正沿着颍水南下,旌旗上的 “曹” 字在风中猎猎作响,甲士们的铠甲反射着冷冽的日光,踏过的土地上,枯草被马蹄碾成碎末。
“传令下去,加速行军!” 曹操在马上勒住缰绳,望着南方的天际线,那里是袁术所在的寿春方向。刘宠与骆俊的血还未干透,陈国百姓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他手中的马鞭握得死紧,指节泛白。
许都出发前,荀彧曾劝他:“袁术已成瓮中之鳖,何必亲往?” 曹操当时只是摇头 —— 杀害宗室亲王,这是对汉室权威的公然挑衅,他必须亲自讨贼,才能彰显 “奉天子以令不臣” 的决心。
消息传到寿春时,袁术正在宫中饮着最后的蜜酒。当亲卫跌跌撞撞闯进来,禀报曹操大军已过陈国时,他手中的玉杯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酒液在金砖上漫开,像一滩深色的血迹。
“曹操…… 他竟真的来了?” 袁术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不怕吕布的骑兵,也不惧孙策的水军,却唯独对这位挟天子而来的丞相心存忌惮。寿春城中的粮草早已见底,士兵们饿得连弓弦都拉不开,根本无法抵挡曹操的虎狼之师。
“陛下,不如暂避锋芒,渡过淮河向南撤退?” 张勋跪在地上,声音嘶哑,“留几员大将镇守蕲阳,拖延曹军,待咱们在淮南站稳脚跟,再图后举。”
袁术望着空荡荡的朝堂,那些曾经山呼万岁的公卿早已作鸟兽散,只剩下几个心腹还在身边。他长叹一声,带着残部和掠夺来的财物,连夜从寿春城南门出逃,朝着淮河渡口狂奔。临行前,他任命桥蕤、李丰、梁纲、乐就四将镇守蕲阳,给了他们最后一道命令:“死守三日,不得让曹军过淮河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