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杭州,桂花香裹着微凉的风,漫过辰棠工坊的青石板路。工坊门口的“辰棠工坊”木牌被阳光擦得发亮,铃兰雕花的纹路里积了薄薄一层金桂,像是给这份匠心添了缕甜香。苏晓棠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捏着一枚刚绣好的铃兰书签,丝线在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而桌案上的电话铃声,正打破这份午后的静谧。
“喂,您好,这里是辰棠工坊。”苏晓棠接起电话,指尖还沾着绣线的淡彩。
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文化部非遗司工作人员温和的声音:“苏奶奶您好,我是李默。恭喜您和江爷爷的辰棠工坊,入选了明年春季在法国巴黎举办的‘中国非遗文化展’,我们想邀请您二位作为苏绣和传统木工的代表,带着作品和体验课去巴黎参展,让欧洲的观众也感受中国非遗的魅力。”
苏晓棠的手微微一顿,绣针差点从指间滑落。她转头看向正在院子里打磨木料的江亦辰,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李老师,这是真的?我们……我们真的能去巴黎展示苏绣和木工?”
“当然是真的,”李默笑着说,“您和江爷爷的技艺是江南非遗的代表,尤其是你们将传统技艺和现代教学结合的模式,更是让非遗活了起来。这次展览不仅要展出作品,还要开设体验工坊,让外国朋友亲手感受苏绣和木工的乐趣。”
挂了电话,苏晓棠快步走到院子里,手里的书签还在轻轻晃动:“老江,老江!我们要去巴黎了,文化部邀请我们去参加非遗展!”
江亦辰放下手里的刨子,满是木屑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眼里先是惊讶,随即漾开笑意:“巴黎?那可是个浪漫的地方,正好带你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也让咱们的手艺走出国门。”
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工作室和学员群。陈阳和江恋棠第一时间赶回工坊,陈阳手里还拿着一份刚打印好的参展策划案:“爸妈,我已经查好了巴黎展览的场地和受众情况,咱们可以准备三类展品——您二老的代表作,学员们的优秀作品,还有适合体验课的小型材料包。”
江恋棠抱着刚上小学的江念辰,小家伙扒着江亦辰的木工桌,小手摸着刻了一半的桃木铃兰,奶声奶气地说:“外公外婆,我也要去巴黎,我要把我的小红花绣品带去给外国小朋友看!”
苏晓棠笑着抱起外孙女,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念念乖,巴黎很远,你要上学,等下次外婆给你带巴黎的小礼物好不好?”
江念辰嘟着嘴点点头,又转头盯着江亦辰的木工工具:“那外公要做一个最大的木船,漂过大海去巴黎!”
众人都被小家伙的话逗笑了,院子里的桂花香似乎也变得更甜了。接下来的几个月,辰棠工坊里便进入了忙碌却温馨的筹备期。
苏晓棠把自己珍藏的老绣品都翻了出来,有外婆传下来的苏绣屏风,有她年轻时绣的《荷塘月色》,还有和江亦辰结婚时绣的铃兰枕套。她还带着学员们一起赶制新的作品,从小巧的香囊、书签,到大幅的《江南水乡图》,每一针都透着江南的温婉与细腻。有个已经考上美术学院的往届学员,特意从北京赶回杭州,帮苏晓棠设计了融合现代审美与传统苏绣的展示框,让绣品在展台上能更好地呈现光影效果。
江亦辰则一头扎进木工房,除了准备榫卯结构的摆件、木雕铃兰,还特意做了一套迷你木工工具——小刨子、小刻刀、小锯子,都是按照比例缩小的,专门给巴黎的体验课准备。他还翻出了几十年前的木工笔记,重新梳理了传统榫卯的讲解思路,想着要用最简单易懂的语言,让外国观众明白中国木工的智慧。
“你看这个燕尾榫,不用一颗钉子,就能让木料牢牢扣在一起,就像咱们中国人的情谊,看似简单,实则藏着千锤百炼的功夫。”江亦辰拿着做好的榫卯模型,给围在身边的年轻学员讲解,阳光透过木工房的窗户,落在他花白的头发上,也落在学员们专注的脸上。
筹备的日子里,也少不了小插曲。苏晓棠在绣制一幅大型《铃兰映桂》绣品时,因为长时间低头,颈椎疼得厉害,江亦辰便每天晚上给她按摩,还特意做了一个绣绷支架,让她能坐着绣,不用再弯腰低头。“都一把年纪了,别太拼,”江亦辰揉着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心疼,“非遗要传,你的身体更重要。”
苏晓棠靠在他怀里,看着桌上的绣品,眼里满是温柔:“这辈子就爱这门手艺,能让它走到巴黎,我多绣几针不算什么。再说,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离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工坊里的展品也渐渐准备妥当。陈阳把所有作品分类打包,还特意做了中英双语的介绍卡片,每张卡片上都印着铃兰的图案,那是辰棠工坊的标志。江恋棠则帮着办理签证和行程手续,还贴心地给二老准备了常用药和保暖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