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债影噬金(2 / 2)

线索如毒蛇汇聚,压力却重如泰山。帆石交易室急报:“环宇生态”股价早盘诡异高台跳水,午后又被几笔蛮力大单强行拽回,收盘竟诡异地翻红!成交量…异常鼓胀!龙虎榜上,买入卖出前五,赫然冒出两家从未染指此股、注册地鸟不拉屎的偏远小券商营业部!手法更鬼祟,但【中级金融推演】的血红警报…依旧刺眼!

实业、金融、黑恶…三座大山压顶!叶帆感到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需要…喘口气。

夜色如墨。叶帆的车,鬼使神差又滑到那条熟悉的弄堂口。昏黄路灯下,张怀民的小馄饨摊,橘色灯火如孤岛,蒸汽氤氲成一道温暖的结界,隔开了外界的喧嚣与冰冷。

叶帆下车,走近。张怀民正低头收拾家什,抬头见是他,眼底掠过一丝诧异,没多问,枯手一指油腻的小桌:“坐。虾仁馅的,刚下锅,烫嘴。”

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很快摆上。清汤浮着紫菜虾皮,香油点染,香气直钻肺腑。叶帆舀起一颗,吹散白气,送入口中。滚烫的鲜汤,弹牙的虾仁,瞬间熨帖了紧绷的神经。

“张工,这么晚…还支摊?”叶帆声音带着疲惫。

“惯了。”张怀民抹了把手,腰杆挺得笔直,“家里…闷得慌。这儿…接地气。”他看着叶帆眉间化不开的沟壑,破天荒地多嘴:“遇上…过不去的坎了?”

叶帆苦笑,没隐瞒,三言两语道尽资金重压与暗箭难防。

张怀民沉默听着,花白眉毛拧成铁疙瘩。等叶帆说完,他抓起抹布,用力擦拭本就锃亮的案板,仿佛在打磨精密零件,声音低沉,带着工程师特有的执拗:“钱…我老糊涂,不懂。但好东西…招人眼红,使坏…自古如此。当年我那配方…也一样。”他停下,浑浊的眼珠锐利如鹰隼,刺向叶帆:“再难!事…也得一件件干!像包这馄饨,馅多…皮撑破!火猛…煮成糊!急?屁用没有!稳住!该砌的砖…一块别少!我这把老骨头,别的顶不上,产线上…你放一百个心!机器转起来,东西硬…老天爷…饿不死手艺人!”

朴实如砾石的话语,却像重锤砸在叶帆心坎!是啊,再难,路也得一步步趟!金桥的毒土要清,产线的筋骨要铸,防火的盾牌要炼!这才是根基!那些魑魅魍魉的撕咬…不过是鞋底的烂泥!张怀民这辈子的沉浮,早把这近乎顽固的坚韧…刻进了骨头里!

胸中块垒似被热汤与糙话冲开些许。叶帆正要开口,手机如被烙铁烫到般疯狂震动!李建军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惊惶,炸响耳膜:

“叶总!‘疤脸强’…露尾巴了!张警官的人刚端了他姘头老窝,人溜了!但摸到点东西…有张十几年前的旧借条!借款人…是您父亲叶建国!金额二十万!担保人…是弄堂早没了的老刘瘸子!借条上…摁着血红的指印!‘疤脸强’的狗腿子…好像也在疯找这玩意儿!”

嗡——!

叶帆的大脑瞬间一片死寂!父亲叶建国?十六年前的旧债?二十万?担保人是坟头草都老高的刘瘸子?

这条深埋于岁月淤泥下的毒蛇,竟在此时,从记忆最阴冷的角落猛窜出来,毒牙…精准地噬向了他毫无防备的命门!弄堂昏黄的灯下,馄饨的香气骤然冻结,空气…粘稠如血。

赵家余孽的绞杀…竟牵扯出父亲尘封的污迹?这潭浑水…到底…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