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的画室在商业街渐渐有了名气。人们都知道这位专画成人漫画的女画家有个怪癖：总在深夜对着空椅子说话，仿佛那里坐着什么人。
《肉体镜像》再版时，编辑希望她增加更露骨的内容。许一盯着画稿上钟夏的裸体轮廓，笔尖在心脏位置反复涂抹。那里本该画上胎记，却总是画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又在想他？苏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不知何时回了这座城市，穿着价格不菲的套装，无名指上戴着钻戒。
许一盖住画稿：来看我笑话？
来谈合作。苏婉放下请柬，我未婚夫是出版集团董事。他说你的画...很有商业价值。
请柬上的婚期刺痛了许一的眼——正是钟夏的忌日。她突然明白，这场婚姻是苏婉精心策划的报复。
当夜她梦见钟夏被绑在手术台上，苏婉举着针管冷笑：既然你选择保护她，就替她承受所有痛苦吧。
醒来时画稿被撕得粉碎，每张碎片都写着对不起。监控显示凌晨三点有人潜入，但画面里的入侵者没有脸——像是某个不存在的人。
许一疯狂联系钟夏的老号码，始终是空号。但在某个雨夜，电话突然接通了。那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而后是玻璃破碎的巨响。
她循着通讯定位找到郊外诊所，苏婉正指挥工人搬运医疗设备。你来得正好。她亮出手术同意书，他的遗体...我要带走了。
许一冲进停尸间，冷藏柜里没有钟夏，只有面镜子。镜中映出苏婉扭曲的脸：你永远别想得到他，活人争不过死人。
争执中许一撞碎镜子，碎片割破手掌。鲜血滴在镜框夹层里露出的照片上——是少年钟夏偷拍她画画的侧影，背面写着：
若能重来，定不负卿。
苏婉抢过照片吞进嘴里，癫狂大笑：现在他的遗愿属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