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装弹太慢……”
“所以你要记清楚问题在哪。”我指着他手里的本子,“是火药量不均?还是通条卡住?回去一个个改。”
他咬咬牙,在本子上用力写下:“射速还能提。”
这时,敌阵中冲出一骑,直奔我们阵地而来。那人披着狼皮大氅,满脸横肉,右手握着一柄弯刀,正是金狼王阿史那咄苾。
他在百步外勒马停下,用生硬的汉语吼道:“你们使的什么妖术?!”
我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不是妖术,是科学。”
他瞪着眼:“什么?”
“我说——”我拿起喇叭,放大声音,“这是大衍新式军械测试现场,欢迎观摩!下次记得买票进场!”
底下火枪兵哄笑起来。
金狼王脸色铁青,猛地举刀:“给我冲!踏平他们的铁车,烧光那些怪枪!”
鼓声震天,三千骑兵如潮水般涌来,马蹄踏得大地颤抖。
我坐回椅子,平静地说:“传令,三排轮射,保持节奏。这一轮,我要他们知道什么叫‘排队送死’。”
第一排开火,倒下一片。
第二排接上,敌阵出现短暂停滞。
第三排刚举枪,突然左侧传来骚动。一队敌骑绕过拒马侧翼,试图突袭火枪阵后方。
“阿尔法!”我喊。
“已拦截。”他身影一闪,金属外壳泛起微光,下一瞬已出现在侧翼,爪子一挥,直接将冲在最前的马腿卸断。那马惨叫着翻滚,撞倒后面两匹,整个小队被堵在半途。
贝塔从车顶探出头:“姐姐!要不要我放烟雾弹吓唬他们?”
“不用。”我盯着主战场,“让他们看清楚是怎么死的。”
三轮齐射完成,敌军伤亡已超两百,冲锋势头彻底被打断。金狼王怒吼着砍翻两个后退的士兵,却仍挡不住溃兵如潮水般后撤。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我们的阵地,调转马头,带着残部仓皇离去。
硝烟缓缓散去,战场上只剩下伤马的嘶鸣和士兵的喘息。
我走下木台,踩过还在冒烟的弹壳。墨非追上来,本子写得密密麻麻。
“怎么样?”我问。
“数据全记下了!”他眼睛发亮,“如果改进装弹流程,换成定装弹,射速至少能提到每分钟两发!而且……我觉得可以试试加长枪管,提升精度!”
“不错嘛。”我拍拍他肩膀,“看来你真是块搞军工的料。”
卫青锋走过来,盔甲上沾着血迹:“林大人,要不要追击?”
“追什么?”我摇头,“让他们活着回去报信更好。得让金狼王明白一件事——”
我转身面向战场,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
“以后打仗,不是谁马快谁赢,是谁枪多谁赢。”
墨非忽然拉了拉我袖子:“大人,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远处山坡上,金狼王停在那里,没有走远。他望着这片尸横遍野的战场,拳头紧紧攥着刀柄,肩膀微微发抖。
不是害怕。
是第一次,被人用他不懂的方式打败了。
我笑了笑,从空间里取出一支新枪样机,递给墨非:“把这个拆了,看看哪里还能改。”
他接过枪,刚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
“这……这不是我们工部的图纸……”
“当然不是。”我耸耸肩,“这是我昨晚熬夜画的,后膛装弹,旋转枪机,叫‘快利铳’。”
他手指发抖:“这要是做出来……一分钟能打五发?”
“保守估计。”我眯起眼,“等金狼王下次来,咱们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火力压制。”
远处,一名伤兵挣扎着爬起,抱着断臂嚎叫。我转身朝急救帐篷走去。
“先把人救了。”我说,“死的用来吓敌人,活的才能继续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