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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双鱼定情鸳盟缔,红绸初悬待佳期(1 / 2)

暮春的风裹着长安城特有的暖意与草木清气,穿过新绿初绽的庭院,拂动了大理寺卿官邸檐下刚刚悬挂起的大红绸花。那鲜艳夺目的红,如同投入碧水中的朱砂,瞬间点活了这座因主人重伤而沉寂了太久的府邸。

“左边再高些,对,对,就是这儿!哎哟赵头儿,您可稳当着点!”管家福伯仰着头,指挥着梯子上正奋力将最后一盏描金绘彩的琉璃喜字灯笼挂上正厅门楣的赵虎,花白的胡子激动得直颤。

赵虎在梯子上扭过汗津津的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福伯您老就放心吧!挂灯笼这活计,比跟那帮子江洋大盗玩命轻省多了!保管让大人和夫人一出这门,抬头见喜!”他手下用力,将那盏精致华美的灯笼稳稳挂牢,琉璃折射着午后的阳光,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斓晃动的光影。

廊下,王五正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衙役,小心翼翼地将一卷卷大红的“囍”字窗花贴在擦拭得锃亮的雕花窗棂上。浆糊的味道混合着新绸缎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嘿,王五哥,你看这个贴得正不正?”一个年轻衙役举着一张硕大的双鱼戏水图案的窗花,比划着。

“再往左上角挪一丝丝……哎,对喽!”王五眯着眼打量,“这双鱼好啊,应景!咱们大人和夫人,可不就是陛下钦赐的双鱼同心嘛!”

满院忙碌,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由衷的喜气,连步履都带着轻快的节奏。筹备婚礼的琐碎,冲散了数月来积压在府邸上空的沉郁与血腥。

正房东暖阁,窗户大敞着,让带着花香的暖风畅通无阻。沈砚换下了官服,只着一身质地柔软的月白云纹常服,坐在临窗的紫檀木书案后。案头堆积如山的卷宗公文已被整齐地挪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叠厚厚的红纸礼单、宾客名册,还有几本翻开的《大唐开元礼》和坊间流传的婚仪图册。他修长的手指正执着一管紫毫,在一张洒金红笺上凝神写着什么,侧影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沉静而专注。

林岚端着一个红漆托盘走了进来,盘上是一盏热气袅袅的瓷盅。她今日也卸下了惯常的利落劲装,换了身水碧色的齐胸襦裙,外罩一件半臂的杏子黄纱衣,乌发松松挽了个髻,只簪着那支青白玉兰簪,素雅中透出几分难得的柔婉。她脚步轻盈,将托盘轻轻放在沈砚手边不碍事的地方。

“太医令开的最后一剂固本培元的方子,趁热喝了。”她声音清泠,目光却落在沈砚笔下那工整俊逸的字迹上,“在写什么?”

沈砚放下笔,抬眼看她,深邃的眸底漾开温和的笑意,如同春水初融。他端起药盅,试了试温度,一饮而尽,眉头都未曾皱一下。这数月来,再苦涩的汤药,只要是她端来的,便也成了甘霖。

“拟婚书。”他放下空盅,将那张红笺往林岚面前推了推,“你看看,可还妥当?”

林岚依言看去。红笺之上,墨迹未干,是沈砚力透纸背的楷书:“谨以赤绳系足,红叶题盟。沈氏砚,承天恩浩荡,蒙陛下赐婚,今聘定林氏女岚为妻。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同德同心,白首永偕。此证。”

落款处,端端正正盖着一方小小的朱砂印鉴,印文古朴,赫然是“双鱼符印”四字。

林岚的目光在“林氏女岚”和那方双鱼印鉴上停留了片刻。纵然她性情清冷,此刻心头也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温热的石子,泛起层层暖意。她抬起眼,对上沈砚专注的目光:“很好。只是……这‘承天恩浩荡,蒙陛下赐婚’,是否过于……”她斟酌着词句,觉得有些过于强调皇恩,而少了几分纯粹。

沈砚微微一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悬着的那枚温润的双鱼符:“若非陛下金殿之上,以双鱼符为证,恩准你我婚约,又赐你秩同二品、出入宫禁之权,你我今日,焉能如此名正言顺,安然备婚?”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郑重,“此恩,当记。此符,便是你我此生盟誓的见证。婚书之上,理应有它一席之地。”他拿起那枚小小的双鱼符,玉质的鱼身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首尾相衔,形成一个完美的圆环。

林岚看着他掌心那枚熟悉的玉符,再看向红笺上那方小小的印鉴,心中那点微末的异样感便消散了。她轻轻颔首:“嗯,你说得是。双鱼同命,此心此证。”她伸手,指尖轻轻拂过红笺上那方朱红的印记,仿佛能感受到印章落下时那份沉甸甸的承诺。

沈砚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指,拢在掌心:“方才福伯来问,纳采、问名之礼,依古制还是略作简化?毕竟你……”他顿了顿,考虑到林岚并无高堂在堂的处境。

“不必拘泥虚礼。”林岚答得干脆,指尖在他掌心轻轻划动,“我孑然一身,天地为证,双鱼为凭即可。那些繁文缛节,能省则省。倒是宴席宾客,福伯拟的名单我看过,你那些同僚、故旧,还有赵虎王五他们,总该好好请一请。”

“这是自然。”沈砚点头,手指与她交缠,“我已吩咐下去,酒席不必奢华,但务必要热络,让大家尽兴。赵虎他们跟着我出生入死,这份喜酒,定要管够。”提起那些袍泽兄弟,他眼中笑意更深。

“还有,”林岚忽然想起一事,抽回手,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素笺,展开递给沈砚,“这是尚衣局昨日送来的图样。婚服规制繁琐,凤冠霞帔、翟衣蔽膝……我看着都眼花。你瞧瞧,可有中意的?”素笺上用工笔细细描绘着几套繁复华美的婚服样式,金线银绣,珠玉生辉。

沈砚接过来,目光扫过那些璀璨夺目的图样,眉头却微微蹙起:“太过靡费了。陛下虽赐下丰厚赏赐,但……”他想起自己素来清廉的俸禄,以及重建被“竹先生”余孽破坏的几处衙署所需的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