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商讨,张无忌打算等史夫人彻底康复了,再一起前往丐帮总舵那,拆穿那假的史火龙。
随后,史夫人母女与杨清寒便移居帅府调养。
只是这杨清寒一身清冷如霜的气质住进府内,却惹得另一人坐立不安。
蛛儿的心思全在杨清寒身上。
她百思不得其解:怎地张无忌身边女子如同雨后春笋,一个赛一个国色天香。
这杨清寒如雪山冰莲一般,更令人自惭形秽。
她暗中观察,发觉张无忌对杨清寒颇为礼遇关照,更是心头泛酸。
蛛儿便想拉上其他女子一起帮忙“镇压”杨清寒的,但杨不悔自从上了武当山定下了婚事后便时不时跑去和殷梨亭去做密探,小昭则是知道张无忌心意后完全不在乎其他,而周芷若则是努力修炼争取早日成为真正的峨嵋掌门。
杨清寒对蛛儿的敌意感到不明所以,但她心性冷淡,对很多事情不在乎。
倒让蛛儿觉得自己的种种心思如同重拳猛击在软绵绵的棉花堆上,有力无处使,只憋得自己一肚子闷气。
十数日过去,史夫人终是恢复了不少元气。她心忧那被奸人鸠占的丐帮基业,日夜寝食难安,唯恐误了丈夫一生心血,更无颜面对历代英灵,连连恳请张无忌速行。
张无忌再三思量,如今元廷内斗不休,汝阳王亦未大举南侵,正是一个不错的时机,便同意下来。
只是他这次前往丐帮总舵,非常高调,以明教教主身份的名义,率众拜访丐帮。
此消息一出,无异于巨石投湖!霎时间滚遍了整个江湖!
“明教要寻丐帮火并?”
“两大帮派要决个高下?可双方差距甚大……”
“怕是那张无忌要一统江湖武林?”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流言汹汹如沸水。
各路好奇的、存疑的、欲坐山观虎斗的、想浑水摸鱼的……三山五岳的牛鬼蛇神,都嗅着味儿般朝丐帮总舵所在之地涌去。
一时间,丐帮总舵左近人头攒动,龙蛇混杂,倒比那天下英雄大会还要热闹几分。
旋涡中心的丐帮总舵,自接拜帖伊始,便陷入一片茫然惊慌。
从上到下,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论势?明教如今席卷大半个山河,兵锋正盛;丐帮早已不复昔日天下第一大帮气势。
论仇?有些小摩擦不假,可绝未到要教主亲率高手“拜访”的地步。
那“史火龙”和丐帮四长老,还有一众丐帮子弟们商谈过后。
连夜派遣口齿伶俐的弟子,飞马加鞭赶往少林寺。
求请少林高僧下山,居中调停。万一那张无忌真要借势压人,至少还有这千年古刹的威名与德望能稍作斡旋,阻一阻锐气。
至于武当……他们可不敢邀请。
江湖谁人不知明教教主张无忌乃是三丰真人最疼爱的小徒孙。
请他武当来居中调和?那无异于引狼入室,自寻死路。
于是,张无忌率领百来人抵达丐帮总舵,便瞧见了丐帮上下做出一番戒备之态。
那居中而站,乃是假扮为“史火龙”的汉子,身形僵硬,目光闪烁,额角细密的汗珠已是清晰可见。
其身旁站着的白眉老僧,气度渊沉如古松,正是少林木字辈高僧空智神僧。
“空智大师。” 张无忌带着杨逍、周颠,上前抱拳行礼。
“阿弥陀佛,” 空智单手一礼,面上满是柔和笑意,“张教主率明教义旗扫荡腥膻,拯民水火,老衲虽在山中,亦感佩于心。”
“大师过誉了,” 张无忌含笑道,“少林弟子千里奔波,助义军共驱鞑虏,此乃大慈悲。”
两人言语亲切,竟如故友重逢。
丐帮传功、执法、掌棒、掌钵四大长老见状,心头顿如十五个吊桶打水。坏了,这少林高僧竟与明教教主有说有笑,谈笑风生。
这请人调解,居然请了对方的友军!
再看那假冒的“史火龙”,更是如坐针毡,面上强撑镇定,那双手袖筒里头,已然汗湿涔涔,身子骨都微微打起颤来。
传功长老白发似雪,乃是四长老中武功最深、威望最着之人。他眼见“史帮主”不堪应对。
心下暗叹一声,只得硬着头皮起身,清了清喉咙,丹田气沉,洪亮声音响彻坪场:“张大教主!今日率明教众位英雄驾临敝帮总舵,不知有何贵干?”
此言一出,满场目光,齐刷刷如飞蝗骤箭,瞬间钉在了张无忌挺拔如松的身躯之上!
空智大师闻言,缓步微移,附耳低语:“张教主,丐帮以前也以侠义闻名于江湖,望两帮不要起争斗。” 话未说完。
张无忌亦低声回道:“大师宽心,无忌今日登门,非为争斗,只为求一个真相。”
空智点点头,宣了声“善哉”,袖袍微拂,悄然退至一旁,凝神静观。他深知张无忌秉性,既非为争杀,那便信其所言。
空智闻言,口宣一声佛号,便退到一边。他本人还是相信张无忌的话,既然今日不会起冲突,那就不会。
张无忌双目如电,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神情各异的四大长老面上,抱拳朗声道:
“在下此番前来,只为理清贵帮内的一事!此事受人所托,不敢不言,只得在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求一个水落石出。”
“哗——!”
“明教教主插手丐帮家务事?” “受谁之托?怎敢如此?”
四周丐帮弟子哗然色变,惊疑不定的低语如潮水般涌起。
尤其是那执法长老,枯瘦身形猛地挺直,细目中精光暴射。
“我帮内之事?” 他声音又尖又利,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硬,“既是本帮家务,张教主纵为明尊,也未免管得太宽。不知是受哪家的请托,竟敢插手我丐帮门墙?”
言语间,已然带上了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