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内一片大乱!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看着蔓延的火势,惊呼声、奔跑声、军官的呵斥声混作一团。
“撞开栅栏!杀进去!”蝮蛇见火势起来,心中狂喜,挥舞着鬼头刀,指挥着手下扛着粗木桩的匪徒冲向火焰燃烧最猛烈、栅栏已被烧得脆弱的一段。
匪徒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跟着冲杀过去,试图趁乱扩大战果。
然而,他们低估了边军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
就在匪徒们冲向缺口时,缺口后方突然传来一声沉稳有力的命令:“盾阵上前!长枪拒马!弓箭手,覆盖射击!”
只见一队队士兵虽然脸上带着烟灰,有些甚至衣甲不整,但在军官的指挥下,迅速在火焰后方组成了紧密的盾阵!厚重的木盾层层叠叠,缝隙中探出密密麻麻的长枪,如同钢铁荆棘!同时,两侧未被大火波及的哨塔和临时搭建的箭楼上,弓箭手冷静地张弓搭箭,箭矢如同飞蝗般越过火焰,精准地射向冲来的匪徒!
“噗嗤!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匪徒瞬间被射倒了一片!惨叫声被火焰的噼啪声和喊杀声淹没。
“妈的!给老子冲过去!”蝮蛇气急败坏,亲自督战,逼迫手下继续冲击。一些悍匪顶着箭雨,嚎叫着用身体撞向盾阵,或者试图用刀斧劈砍,但都被严密的长枪刺穿挑翻。
火攻虽然造成了混乱和损失,但杨震部下的核心阵脚并未动摇。他们利用火焰本身作为一道屏障,在火后组织起了有效的防御。
就在这时,营寨侧后方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紧接着,马蹄声如雷鸣般响起!杨震麾下那几十名骑兵,如同黑暗中冲出的幽灵,从侧翼的山坡上俯冲而下!马上的骑士们伏低身体,手中的马刀在火光映照下闪着寒光,如同一把烧红的尖刀,狠狠地楔入了匪徒队伍的侧肋!
骑兵对步兵的冲击是毁灭性的。尤其是阵型已乱的匪徒。马刀挥舞,带起一蓬蓬血雨,匪徒们像割麦子一样倒下,队伍瞬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头领!顶不住了!他们有骑兵!”饿狼胳膊上被箭矢擦过,血流不止,狼狈地跑到蝮蛇身边喊道。
秃鹫也带着人退了下来,脸上被烟熏得漆黑,嘶哑着喊道:“撤吧,头领!火快烧过来了,再不走就被包饺子了!”
蝮蛇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的战场,己方人马在对方顽强的防御和骑兵致命的侧击下死伤惨重,而预期的营寨大溃乱并未发生,反而火势开始向四周蔓延,快要威胁到他们自己了。他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暴怒。
“撤!快撤!”蝮蛇不甘心地嘶吼一声,带着残存的匪徒,如同被火烧了尾巴的野狗,仓皇逃离这片已成炼狱的战场。杨震的骑兵追杀了百余步,用弓箭和马刀又留下了十几具尸体,便勒马回转,并未深入追击。黑夜山林,穷寇莫追。
这场深夜的火攻与反击,前后不过大半个时辰,便以野狼沟匪徒的惨败而告终。杨震的营寨边缘被烧毁了一部分,损失了一些物资,但核心力量和士气未损,反而经过实战检验,凝聚力更强。而蝮蛇,则赔上了近五十条人命,以及本就不多的底气。
……
天刚蒙蒙亮,详细的战报就送到了沈云疏面前。
“蝮蛇动用火攻,烧毁了杨震营寨外围部分栅栏和帐篷,但杨震部防御得当,并用骑兵侧击,大败匪徒。蝮蛇损失约五十人,狼狈逃回。杨震部伤亡不足三十,营寨核心无恙。”林栖汇报道。
“杨震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确实是员宿将。”周砚评价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和认可,“火攻之下还能迅速组织有效防御并反击,其部下战力不容小觑。”
“蝮蛇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实力大损啊!”石岩脸上带着喜色,“经此一败,他应该能老实一阵子了。”
沈云疏仔细看着战报,沉吟道:“杨震虽然赢了,但也暴露了他对火攻的防范并非无懈可击,而且营地选址似乎对风向考虑不够周全。当然,这只是小挫。最重要的是,经此一战,他和蝮蛇之间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抬起头,目光清亮:“对我们而言,目的已经达到。北面的两只老虎已经撕咬起来,无论谁胜谁负,短期内都无力对我们构成致命威胁。我们赢得了一段极其宝贵的发展时间。”
“要不要趁现在……”沈云墨再次提议。
“不。”沈云疏依旧摇头,“让它们继续互相牵制才是上策。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利用这段喘息之机,全力壮大自身。”
她看向周砚:“周大哥,新式武器的换装和配套战术训练必须加快。尤其是小队之间的协同和山地防御作战。”
“明白,我会抓紧。”周砚郑重点头。
“林栖,监视重点转向杨震营寨的修复和后续动向,以及……座山雕。我估计,吃了大亏的蝮蛇,会像溺水的人一样,更紧地去抓座山雕这根稻草。”
“是。”
“石村长,南山村那边的春耕准备和‘升龙引’维护要万无一失。开春后的粮食,是我们一切计划的根基。”
“沈姑娘放心,绝误不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