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的生活并非只有刀光剑影和危险试验。沈云疏一直觉得,营地的知识记录和传递方式太过原始,严重制约了效率。虽然外界早有纸张,但对于他们这个与世隔绝、物资匮乏的营地来说,纸张是昂贵且难以获取的奢侈品。
这天,她看到赵叶正在捣药,看着那被捣碎的纤维,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既然买不到,为何不尝试自己造?她依稀记得纸张的基本原理。
“赵叶,阿禾,过来帮个忙。”沈云疏招呼她们,“我们试试看,能不能自己做点能写字的东西。”
她找来一些柔软的树皮、破麻布,仔细撕碎,让赵叶用石臼反复捶打,直到变成细腻的纤维浆。又让李老四挖来质地细腻的粘土,调成浆水。在一个大木盆里,将纤维浆和粘土浆混合搅拌。
“云疏姐,这是要仿着外面的纸来做吗?”阿禾好奇地问,她见过甚至用过纸,但从未想过怎么做出来的。
“嗯,”沈云疏一边用木棍搅拌着混合液,一边解释,“大概就是这个思路,用纤维交织在一起,靠粘性成型。不过我们没那么多讲究的材料和工具,只能因陋就简试试看。”
她用细竹筛舀起混合液,看着水从缝隙滤走,留下一层薄薄的湿纤维层,然后小心地将其转移到平整的木板上阴干。
几天后,粗糙泛黄的“土纸”诞生了。它厚薄不均,表面毛糙,捏在手里硬邦邦的,与外界流通的纸张相比堪称劣质。
“成了!虽然样子难看,但确实能写字!”沈云疏用炭笔在上面划了几下,满意地点点头。
沈槐闻讯赶来,拿起一张土纸摸了摸,搓了搓,脸上露出笑容:“好!这东西糙是糙了点,但咱们自己就能做!以后记个账、画个图,就不用总去找那些贵重的绢布,或者在地上乱画了!这可是解决了大问题!”
赵石拿起一张,也试着画了画新矛头的草图,虽然纸张粗糙,线条断断续续,但远比在木板上画了又擦方便。“确实方便多了,就是不太结实,容易破。”
“刚开始,能做成这样就不错了。”沈云疏鼓励道,“我们可以慢慢改进,试试不同的树皮,调整纤维和粘土的比例,或者想办法把它做得更薄、更韧。”
自造纸张的成功,虽然成品粗糙,却意味着营地在外界物资断绝的情况下,找到了一条自力更生解决文化需求的道路。沈云疏开始系统地将一些重要的技术要点、物资清单和观察日志记录在这些土纸上,虽然保存性可能不如外界的纸,但至少实现了信息的有效固定和传递。
与此同时,赵叶的草药研究也有了新进展。她发现了一种新的止血草药,与之前用的搭配,效果更佳。春婶带领的女眷队伍,不仅成功酿出了更醇厚的果醋,还开始尝试用采集来的野葱野蒜腌制小菜,丰富大家的餐桌。阿昌和石头在训练之余,跟着沈槐学习木工,已经能独立制作和修复一些简单的工具和家具。
了望塔上,值守的目光依旧警惕地巡视着四方,等待着外出同伴的归来,也守护着这片日渐兴旺的家园。
整个营地,就在这种忙碌而充实、专注向前的氛围中,稳稳地积蓄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