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那个曾经需要仰头看父亲的少年阿叙,如今已身姿挺拔地迈入了高中校园。更巧的是,他就读的正是林潇南任教的中学,而且分班时,英语老师一栏赫然写着“林潇南”三个字。
在家里,他们是母子;在学校,他们是师生。这条界限,母子俩默契地把握着。课堂上,阿叙称呼她“林老师”,回答问题、提交作业,与其他同学无异。
林潇南也一视同仁,甚至因为避嫌,对阿叙的要求有时更为严格几分。回到家,那层“师生”关系便自然卸下,恢复为寻常母子。
这天放学,阿叙带着同班同学赵磊回家一起做小组课题。赵磊是个性格开朗的男生,一路上和阿叙讨论着项目分工,嘻嘻哈哈。
用钥匙打开家门,客厅里,林潇南正坐在沙发上看教案,听到动静抬起头,温和地笑道:“回来了?”
阿叙如常地应了一声:“妈,我同学赵磊,我们一起做课题。”
然后,他侧身让赵磊进来。
赵磊脸上的笑容在看清沙发上的人时,瞬间凝固了。他的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玄关处,手里抱着的资料袋差点滑落。
林……林老师?!是阿叙的妈妈?!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开。那个在讲台上优雅干练、要求严格、让他们又敬又畏的英语老师林潇南,此刻正穿着居家服,温柔地笑着,是同学韩叙白的妈妈?
赵磊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脸颊发烫。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双手紧张地贴着裤缝,像个被突然检阅的士兵,声音都变了调,结结巴巴地开口:“林……林老师好!”声音响亮得有些不自然。
林潇南被他这过于正式的反应逗笑了,放下教案,语气依旧温和:“赵磊同学是吧?快进来吧,别站着。”
赵磊却像是没听见,依旧钉在原地,眼神都不敢乱瞟,身体绷得紧紧的。平时在班里也算活跃的他,此刻在“班主任兼英语老师”的家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阿叙换好鞋,看着赵磊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放松点,在家没关系。”他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补充,“她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