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偶尔会点开和苏晴的聊天界面，看着那个指南针项链的照片（苏晴到家后拍给他看的），然后打下几个字，又删掉，反复几次，最后可能只发出去一句干巴巴的：“在做什么？” 或者 “这边降温了，你那边呢？”
苏晴的回复通常很快，会分享家里准备的年货，亲戚间的趣事，或者窗外厚厚的积雪。她会问：“你呢？吃饭了吗？任务顺利吗？”
对话平淡琐碎，却成了周伟忙碌间隙里最有效的慰藉。
除夕夜，周伟在队里和值班的同事一起吃了顿简单的年夜饭。窗外烟花炸响，璀璨夺目，他却拿着手机，走到相对安静的走廊。
视频接通，苏晴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背景是她家热闹的客厅，隐约能听到电视里春晚的声音和家人的谈笑。
“周警官，除夕快乐！”她的笑容在手机光线下显得格外温暖。
“除夕快乐。”周伟看着屏幕里的她，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柔和的弧度。他这边很安静，与她那边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你那边好安静啊，吃过年夜饭了吗？”
“吃了。”周伟点头，目光描摹着她的眉眼，“在看烟花？”
“嗯！可惜你不在，这边的烟花可好看了。”苏晴的语气带着一丝遗憾，随即又振奋起来，“我给你看看！”
她切换了摄像头，对着窗外。透过小小的屏幕，周伟看到了北方小城夜空中绽放的、远比本市更密集绚烂的烟花。
在这一刻，距离仿佛被无形地缩短。他在这头安静的走廊，通过一方小小的屏幕，分享着她那头的热闹与喜悦。
思念无声，却震耳欲聋。它藏在每一次习惯性的看向手机，藏在每一句笨拙的问候里，更藏在这跨越山水的、无声的陪伴中。
烟花在屏幕里明明灭灭，映照着周伟专注而柔和的眼眸。他知道，等待虽然难熬，但线的另一端，系着的是他确定的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