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尖像是被烫了一下,酥酥麻麻的。她低下头,拎起剩下的袋子,跟在他身后,不再多说。
回到公寓,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把一大堆东西堆在客厅中央,两人都有些疲惫,但看着原本空荡荡的屋子被这些新买的东西填满,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先简单收拾一下。”韩彻脱下夹克,挽起毛衣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开始拆包装。
林潇南也学着他的样子,把买来的床品、毛巾等归置到该放的地方。
她铺床单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组装新买的书桌。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塑料膜被撕开的声音,和工具偶尔碰撞的轻微响动。
没有人说话,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流淌。仿佛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分工与合作。
等到大致收拾妥当,已经快十一点了。新买的米白色窗帘拉上了,暖黄的台灯点亮了卧室一角,新床品散发着淡淡的纺织物清香。虽然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完善,但这里已经初具一个“家”的雏形,温暖而舒适。
林潇南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了不真实感和巨大的暖意。
韩彻洗了手走过来,站在她身后。他的目光也扫过这个被他们共同填满的空间,最后落在她略显疲惫却泛着柔光的侧脸上。
“累了?”他问,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
“嗯,有点。”林潇南老实点头,忙活了一晚上,确实腰酸背痛。
“那休息。”他很自然地说完,顿了一下,像是才意识到这里只有一张床,而时间已经太晚。
气氛瞬间又变得微妙起来。
林潇南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脸颊开始升温。她攥紧了手心,有些无措地低下头。
韩彻看着她瞬间泛红的耳根和微微颤抖的睫毛,眸色深了深。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带上了几分刻意的平静和疏离:
“我睡沙发。”
说完,他转身就朝客厅走去。那个新买的沙发对于他高大的身材来说,显然有些狭窄。
“等等!”林潇南几乎是脱口而出。
韩彻脚步顿住,回头看她,眼神带着询问。
林潇南的脸红得快要滴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飘忽地落在床脚,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气:
“沙发……太小了……而且,新买的,还没擦过……”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
空气彻底安静下来。
落针可闻。
只能听到彼此逐渐失控的心跳声,在温暖静谧的房间里,一下,又一下,清晰可闻。
韩彻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看着她低垂的、泛着绯色的脖颈,看着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肩膀,眼底像是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又被他强行压下。
喉结剧烈地滚动。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才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回卧室门口,停在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压迫感,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新家具的味道,将她完全笼罩。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她的眼睛因为惊慌和羞怯而蒙着一层水汽,亮得惊人,倒映出他深邃得近乎可怕的眼眸。
“林潇南,”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温度和沉重的压力,“你知道留下我,意味着什么吗?”
他的目光像实质一样,灼烧着她的皮肤,也灼烧着她最后的理智和防线。
林潇南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身体微微发抖,但看着他眼底那抹极力克制的暗涌和挣扎,她忽然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勇气。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虽然羞涩,却异常清澈和坚定。
“……知道,。”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最终的通关密码,瞬间解开了所有束缚的枷锁。
韩彻眼底那最后一丝克制彻底崩断,被浓得化不开的墨色吞噬。他猛地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再是摩天轮上带着惩罚和宣告意味的掠夺,也不再是之前任何一次或温柔或试探的触碰。
它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排山倒海般的渴望和彻底释放的激情,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
林潇南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几乎让她窒息的吻,大脑缺氧,四肢发软,只能凭借本能紧紧抓着他胸前的毛衣,仿佛他是汹涌海面上唯一的浮木。
夜,还很长。
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璀璨,而在这个刚刚诞生的小小世界里,一场只属于他们的、炽热而亲密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