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日子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越是临近,空气里那份无形的黏稠和沉默就越是明显。
韩彻的话变得更少了。训练似乎也变得更加刻苦,每次回来,作训服都被汗水浸透,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还有一种深藏的、躁动不安的情绪。他看她的时候,目光总是沉沉的,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专注,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轮廓都刻进脑海里。
林潇南心里也揣着浓浓的不舍,但她更多地将它化为了行动。她悄悄收拾着行李,把他的宿舍一点点恢复成她来之前的样子,每收起一件自己的东西,心就往下沉一分。
最后一天晚上,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意。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上投下一道冷清的光带。
韩彻平躺着,手臂给她枕着,另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呼吸平稳,但林潇南知道他没睡。他身体的紧绷和那份无声的低气压,清晰地传递过来。
她侧过身,面对着他。黑暗中,她能勾勒出他冷硬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瓣。
心里酸酸胀胀的,涌上一股强烈的冲动。
她撑起身子,凑近他。温热的、带着她特有馨香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
韩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搭在额头上的手却没有动。
林潇南伸出手,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他的皮肤温热,带着刚洗漱过的清爽气息,下颌处有些微刺的胡茬。
她的动作很轻,像羽毛拂过。
然后,她低下头,柔软的唇瓣代替了指尖,开始一点点地、笨拙又虔诚地亲吻他。
先是紧蹙的眉心,试图熨平那看不见的褶皱。然后是挺直的鼻梁,高耸的眉骨。她的吻细碎而轻柔,带着无尽的眷恋和安抚的意味。
韩彻的呼吸骤然重了几分,手背青筋微凸,但他依旧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林潇南的吻继续向下,落在他紧抿的、显得有些无情的薄唇上。她轻轻地吮吸了一下,用舌尖小心翼翼地描摹着他的唇形。
“韩彻……”她含糊地、带着气音叫他的名字,像小猫的呜咽,挠人心肺。
就在她的唇瓣即将离开的瞬间——
他的一个手,精准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阻止了她的退离。
另外一个手臂也瞬间收紧,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圈进怀里,紧密地贴合在他坚实滚烫的胸膛上。
黑暗中,他倏地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黑得发亮,里面翻涌着压抑了整晚、甚至更久的浓稠暗色,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带着骇人的热度和侵略性。
“林潇南,”他开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碾磨出来,带着灼人的气息和明显的警告,“你再这样……我不知道我会干什么。”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像锁定猎物的猛兽,充满了危险而迷人的张力。
林潇南的心脏疯狂地跳动起来,几乎要撞出胸腔。他的眼神让她感到一丝本能的怯意,但更多的,是一种飞蛾扑火般的勇敢和决心。
她没有退缩,反而迎着他灼人的目光,再次主动凑上去,吻了吻他的下巴,然后沿着下颌线,一路吻向他凸起的喉结。
她感受到他喉结在她唇下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扣在她脑后的手力道骤然加重,呼吸粗重得如同风箱。
“我不怕。”她轻声说,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却异常清晰。
这句话,像最后一道指令,瞬间击溃了韩彻所有摇摇欲坠的自制力。
他猛地一个翻身,将她彻底笼罩在身下。高大的身影完全遮住了窗外透进的微光,将她困在属于他的、充满侵略气息的阴影里。
下一秒,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不再是之前任何一次或温柔或惩罚的吻,这个吻充满了赤裸裸的、积压已久的渴望和占有欲。他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霸道地席卷了她所有的呼吸和感官,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力道,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