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呢？”
林潇南一愣，才明白他是问她今天不用上课吗。
“上午……没课。”她老实回答，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下午有一节。”
韩彻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指向十一点多。
“吃饭。”他说。
“啊？”林潇南又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
“医院食堂。楼下左转。”他言简意赅地指示，语气是惯常的命令式，却少了平时的冷硬，多了点别的什么，“吃完回去上课。”
他这是在……赶她走？还是……关心她怕她饿着？
林潇南摸不准他的意思，下意识地站起身：“哦……好。”
她拿起自己的背包，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韩教官，你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韩彻看着她，嗯了一声。
林潇南转身朝门口走去，手握住门把时，身后又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林潇南。”
她心跳一滞，回头。
韩彻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停顿了两秒，才开口：“花，谢谢。”
他的语气很平淡，甚至没什么起伏。
但林潇南的心尖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烫了一下。
她低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声“不客气”，然后飞快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病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没有了消毒水和药味，却仿佛还残留着百合的清香，和他身上那股凛冽的气息。
她抬起手，看着指尖——刚才喂水时碰触到他下颌的感觉，削梨时沾上的汁水黏腻感，似乎都还在。
心里乱糟糟的，像一团理不清的毛线。
而病房内。
韩彻的目光从关闭的房门，缓缓移到窗台那束沐浴在阳光下的百合上。白色的花瓣舒展着，清新淡雅。
他看了很久。
然后，极其缓慢地，他用那只未受伤的左手，拿起刚才林潇南用过的那把水果刀，又从果篮里拿了一个梨。
左手持刀，动作竟然异常稳定、熟练。
锋利的水果刀在他指尖灵活转动，梨皮均匀而不断地被削下，一圈圈垂落，很快，一个完美光滑的梨肉便呈现出来。
与他刚才吃掉的那个坑坑洼洼的梨，天壤之别。
他将削好的梨放在床头柜上，看着那完美的作品，又抬眼看了看门口的方向。
黑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