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其任被调到京都问话?问的什么话?”
天下举子公孙氏,桃李盈门士非士。
作为好几届科举主考官的公孙其任,他的处事风格以及个人好恶都十分明显。
毕竟做考生的不研究下主考官偏好都算对科考不上心,主考官不是一言堂,但个人偏好影响当届出题质量。
有公孙知府做主考官的那几年,是寒门举子,普通门户最容易出头的那几年。
桃李盈门士非士,意思是此人用人惟才、选贤举能,不论是士族子弟还是贫民、寒门,于公孙其任来说,都是一样的。
只要你够突出,他都会对你另眼相待。
当年的科考环境没有现在宽松平和,士族门阀的比重,以及门第之争的偏见影响颇为深远。
公孙其任在这样的环境下横空出世,不顾他人的看法推举贤才。
就这么说,公孙其任的存在,以及他所树立的形象,已经成为了文人风骨的代表。
九州之下,但凡有些阅历的,公孙氏无人不识。
拓溪从善如流,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风闻京都时事,好似在调查一起科考舞弊案。具体内情我们也是一概不知。”
商榷惊疑地掀眸看向拓溪,他没有立即相信对方的话。
反而企图从对方的眉眼处,看出点什么。
拓溪一身湛蓝窄袖长袍,姿态挺拔,眉宇清正。仿佛知道商六郎在考虑什么,立身极正,任其打量。
她没有撒谎,说的也是实话。
只是将此事的源头,由夫人调查得知的改成了京都女郎的提醒。
消息真实性没有作伪,故拓溪自在从容。
生死场上的人很容易就能看透世事的虚伪,商六郎知道对方给出的信息是真的之后,语气稍缓,“京都的事情,宣旨让朔州上官去等候调查,这些人是嫌西北还不够乱吗?!”
说着说着商六郎都给自己说生气了,西北什么情况难道京都不知?他们死守门户,冉州无力自保,后头跟着的就是紧邻京都的朔州。
什么节骨眼上调查科考舞弊,公孙其任的为人抛开不谈,难道家国存亡在这些事情面前竟成了小事!
拓溪借着送药的事情说出这件事,应该就是让他们这些人多加小心。
内外具忧,这样的消息透出去,难保北戎趁机生乱,搞出其他的幺蛾子。
若趁乱猛攻,元州还真成了众矢之的。
“多谢娘子提醒。”商六郎颔了颔首,以示了然。
老大夫核查清楚后,拓溪便带着自己人离开大将军府。
临上车马前,身后有一士卒将一块令牌交由拓溪,此人转述商六郎的话,“烦交予扈娘子,有事可提令直报中军。”
商榷此时的态度便是信任屠府上下的表现,能执令相请,说明今后有何变化扈既如都可以和中军互通有无。
他们这些在外打仗的,有时候就是吃了信息差的亏。
京都甚远,而且他们也再无人力心里去维持长远的消息往来。
拉拢扈既如,正好补了元州上将不知京都内容的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