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大夫来得及时,扈通明经过诊治后,人已经在诊疗中沉沉睡去。
雨声不息,此时屋外的声响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谢依水在这小院里寻了个干净的屋子,稍微让人整理了下,将扈通明挪了过去。
雨天不好奔波,加上他外伤严重,碰雨水脏污恐怕会有病情加重的风险。
风雨斜打,谢依水站在檐下和老大夫说话,“除了皮外伤,内里受损可严重?”
大夫盯着漆黑的雨幕愣神,“那倒没有。”其实即使有,这小子年轻力壮的,也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这院子里的人稀奇古怪,除了一个看上去伤重的病人,其实还有不少病患。
那些人都被这一队人马给控制住,聚拢在一个房屋里。
老大夫在他们关门之际,余光窥见里头有不少喊痛喊爹娘的人。
但这位女郎心情不佳,他也不愿触她的霉头。
老大夫留下了药方,以及一些成药,谢依水便让人将大夫护送回去。
转身进入室内,张守盯着床榻上的小郎君一刻都没有错眼。
昔日风华正茂,青春正好的少年,一朝变为此般了无生气的模样,此情此景任是张守看了都觉得内心酸涩,揪心不已。
看着眼眶红红的张守,谢依水双手抱臂站在他身侧。
感受到来人,张守后退半步,垂首以待。“女郎。”
谢依水抱臂的右手轻点左上臂,“这些人背后牵涉甚广,我们得在天亮之际离开。”
她只要不和幕后之人真正碰上,彼此双方都会抱有一部分默契——不会计较这些小范围的损伤。
在那小据点得出扈通明下落之后,她便立即冲杀到这院落。
当时天上的雨点砸在她的眼角眉梢,令她浑身湿漉她都没甚感觉。
夜色敛藏了她的戾气,雨水却浇不灭她心头的火气。
据那些人亲口所言,他们时常会拐带一些有身份背景的权贵子弟。将这些人拿下不为别的,就是想进一步折磨一下他们的家人,看他们的家人痛彻心扉的反应。
是的,不是什么贪财求荣的绑匪,就是一群实在作恶的坏人。
或许他们的坏事出有因,但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阶段,谁也说不清究竟是报仇还是借着仇恨的名义在泄私愤。
在这一场事故里,所有人都是挥刀向更弱者。
谢依水进入这院落时还遭遇了阻截,这个院落的人比那个据点里的人戾气更重,杀心也更强。
她长剑未能捅向对方,反倒是对方的大刀势如破竹地向她砍来。
风雨吹动室内灯火,室外灯笼,光影之间,谢依水前三秒独战五人。
随着护卫的抵达,院落的人也相继鱼贯而出。
双方对阵都是带着一股狠劲,其中尤以谢依水为重。
她当下那一刻就是很莫名奇妙地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这气味虚无缥缈,极大概率是她幻想出来的。
幻想为假,危机为真。
谢依水坚信这是扈通明危在旦夕的预兆,因而她对招的动作格外凌厉、狠辣。
割喉、穿心、斩手、去腿,她像个根植战场的战士,从手中拿起武器开始,就抱着必胜的决心和敌人打好每一场仗。
剑在手中,血染满地红。
谢依水这样的战斗姿态,让从未近距离看到过她完整手段的护卫们都心下一惊。
招招毙命,意志随心。风雨怒号,她亦绝不动摇。
——像个天生的杀手。
处理完拦路虎,她进而奔跑着进入后院开始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