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水开门见山,“我今天去枫华逛一圈,你有什么要交代的赶紧说吧。再有,给我寻一个枫华的向导,最好是位女子。”
昨天说了一半,宁致遥今日便将剩下的补充完整。
除了枫华的官场结构以及枫华县令的出身背景,他还重点提了一下,“此人相当圆滑,一般人揪不出他的错处。”
属于那种你明知道他有猫腻,但就是查不出什么的状态。
非常磨人心态。
谢依水大致还问了下枫华的当地大族,这就是正宗的地头蛇了。
县令偶尔会换,这片土地上长居的大族可不会随便被淘汰。
宁致遥知道她想从这入手,“他们和这位县令捆绑很深,轻易不接纳外人。”如果没有枫华县令的点头,他们一般不会冒险出手。
“知道了。”掀眸凝神,“还有么?”
“暂时没有。”他就是有一个小小的疑惑,“向导为什么要女子?”
谢依水敲敲桌面,“优秀的向导熟知当地的每一条线路,如果是女子,她能做出头,那么她必定比其他的同行更为优秀。”
不是什么俗套的成功学理论,这个论调的本质就是——女子更容易被打压,想要出头,势必得付出超越常人百倍千倍的努力。
她要的是优秀的向导,重点,最优秀的。
这话粗听令人皱眉,深思又有点道理。
宁致遥顿了顿,而后道,“三娘思维有些偏颇。人人不同,男女亦不同,岂能一概而论。”个人和群体既有联系又存在独立性,她用世俗形态来论证个体优劣差异,有点太刁钻了。
谢依水轻笑一下,“那我给个最直白的理由吧,因为我是女子,所以我要用女子。可以么?”
就像官场只有男子的行为默契,她是女性,所以善用女性,可以了吧。
宁致遥觉得可以,但心里却觉得有一点突兀。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荡漾在宁致遥心里,他偶尔觉得谢依水的话很离谱,偶尔又觉得没错。
现场理不清的思绪,直到谢依水离开后宁致遥想到了一个层面——他所感受到的突兀,本质上其实是权力的分割。
正如谢依水注定会是个上位者,如果她的身边任用一些优秀的女子,那是否占用了普通男子的位置。
等等……
他为什么说占用???
没有哪一项权力上面标注了男女之别,示意唯男子能胜任。
对啊,最简单的,女子善用女子确实更能理解对方的意思。毕竟同一性的优势,是与生俱来的默契。
宁致遥在没人的角落开始了哲理性的学习与思考,有一些默认共识的东西在这一场深度思考里逐渐土崩瓦解。
谢依水此时奔袭在去枫华的路上,任是她也没想到,她不过偶尔暴露一下的思维落点,竟然对宁致遥产生那么大的思想震荡。
以至于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宁致遥暂时放弃了对她个人来历的琢磨,转为对她思想深度的发掘。
对此谢依水很想说,没什么好发掘的。
就是朴素理念,质朴思维逻辑——欣赏女性罢了。
临到县城大门附近,张守率先去城门口打听一二。
谢依水带着人在一块小丘后等待,马儿急需休息,奔袭的人也需要修整。
看着看着,谢依水发现不远处的小儿手里拿着一张扑克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