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来暑往,期期不落。
偶有时候,有人婉言,“姐姐下次好好在家休息吧。”
纪鸢尾捂嘴颔首,感动地给他又加了双倍份额。“看见你们这么孜孜不倦,我不用休息。”毕竟也只有跑到这里,老师们才不能给她加任务。
“来,写不够还有,一部分我买的纸,一部分老师们善心给你们捐的。”纪鸢尾脸上是和善的笑,“全!部!写!完!”
不敢怒也不敢言的孩子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深度学习。
没办法,家里人对自家孩子能认字这事儿表示极度支持。有关学习的事儿,家长们说:“都听鸢尾的。”
来日之事,难窥本质。
只看今朝的话,谢依水想说:“我真的没有其他方子了!”
苏承志是代表府衙那边来过问的,谢依水提供的方子给医士们指了研究方向,让他们少走了很多弯路。
来人硬着头皮说道:“我也是觍着脸来的,女郎你莫生气。现在医士们昼夜不休,就是想研究出个高效有用的药方子。阮大人说您的东西是极好的,就是疫病扩散隐约成型,他们怕后面时间不够了。”
给医士们时间,他们这些用一生来钻研病理医药的人,自然会慢慢有所成。
只是他们等得,浮光城和雨州全境等不得。
苏承志这段时间辗转在府衙和各个府邸之间,俨然是官府和士族之间的代言人。
早前光鲜靓丽,眉眼张扬的某人,今昔再难欢愉。
见惯了百姓愁苦,青年身上散去了所有的自得与锋芒。
谢依水身上穿着武服便装,她示意苏承志坐下。眼前人胡茬初露,对自己的个人形象浑不在意。
桌畔的谢依水抬手给苏承志斟茶,茶汤淡黄冒热,“我知你们治病心切,我亦如是。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和你透个底——我已经将我有的全都拿了出来。”
少时吃的苦受的罪如今成了他人救命的方向,早知今日,她都会多学点东西。
或许她自己是个良医,也能救不少人
偏世事偏颇,天公不作美,她阴差阳错走了别的路。
所以她目前拿出的关于疫病的方子,便是她脑海中能想起的所有。
苏承志这段时间见多了人,什么人虚与委蛇,什么人铺陈真心,他一目了然。接过杯盏,“我肯定信您。”
她拿出的那些东西,价值何止千金。
他奉命前来,其中九成九都是那阮臻和的意思。便是那些医士们,对她也只剩下感激,遑论那些病者。
阮臻和在军营外面的营帐处差点打了个喷嚏,欲打而不行,更难受了。
身边的下属在低声汇报这两日的患者情况,以及侦查到的海匪踪迹。“据线人报,他们最近要有个大动作。由于他们缺食少药,以至于病人日益增多。病人一多,人心浮躁,他们自觉活不了多久,便计划将疫病传播到雨州临海边境,让雨州民不聊生。
此外,在医士们的共同努力下,最近救治的病人情势稍缓,听闻有几人高热退下,如今偶有清醒时刻。”
下属一边说着情况,一边将病人的数量与情况记录文书于书案上缓缓摊开。
对于阮大人的‘欲拒还迎’的喷嚏,下属没空关心。
阮臻和抿唇挣扎,终于将这喷嚏给控制住,结果刚放松,“阿嚏阿嚏阿嚏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