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臻和一手摁着文书,“你说是不有人在骂我?”
下属点头,“有可能,我们还是看看病人的情况吧。”压根没有关心、煽情的机会,下属比上司还有上进心。
他们为了能准确把控病人的情况,已经将办公的地点由府衙转为大营附近的帐篷处。
如此,既是表态,也是为了工作顺利开展。
知府大人与大家同生共死,余下的声音便没有那么嘈杂。
阮臻和感染的风险与日俱增,他本人心态挺乐观的,就是身边的随侍下属有点焦虑。
现在他们守在第一线,而除阮臻和及其随侍外,其余的官员以及雨州同知都留守在了府衙。
所以一旦出事,知府处便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于谋略处,知府府邸内的人没有一个人不信阮臻和,但此时背水一战,众人的神态不可谓不紧绷。
下属紧张得要命,当事人松弛得跟度假似的。
每逢府衙的人来沟通消息,光听阮大人的语气,他们都不禁在想:难不成,这就是我与知府大人之间的差距?
于生死前谈笑风生,他们做不到,但知府大人做到了。
所以成为知府的第一要义是,不怕死!!?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毕竟阮臻和是松弛,并不是闲——他真的没空。
对于阮大人的心理素质谢依水无知无觉,但脸皮比城墙厚那是当然不让。
苏承志真是红着脸把话说完,“阮大人还说……说如果女郎有空的话,帮他们剿剿匪。”
求生欲爆棚的苏十二郎急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那阮大人,他说大营可用的军士都在外面,而邓将军被看守不得出。若是要调动军队,那些文官不好上手,只能……只能麻烦女郎了。”
说到后面苏承志羞愤欲死,恨不得将阮臻和揪过来自己说。
剿匪这种事,文官不好上手,但军营里不是还有其他上将么。
阮臻和非逮着女郎一个人薅,苏承志见他都敢直接骂他了。
他是真的骂过了,而当时的阮大人一笑置之,同时他不忘拱手道:“多谢十二郎帮忙,剿匪的事就靠你们了。”
好赖话装听不懂,苏承志都不晓得这阮大人哪里练的一身泥鳅功。
白禾子站在门外和重言一起守着,她弯着眉头不解,为什么那阮大人一有事就找女郎?
屡次三番,打的名头都还不小。且女郎竟然都不恼怒,白禾子感觉这事儿太奇怪了。
重言似乎读懂了白禾子的愁绪,她压压手,表示此事另有章法。
等人走了,她再同她解释。
果不其然,谢依水没说什么拒绝的话,反而还一口应下。这事儿连苏承志这个传话人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结果双方当事人跟没事人一样——连个情绪波动都没有。
苏承志是皱着眉头离开的,行动间都能看出他本人的迷茫。
苏承志一步三回头,每一回头,看到的都是重言面带微笑目送他离开的场景。
“……”好诡异啊,他这个传话跑腿的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