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水起身告辞,打破了左右两边的气氛。“既然阮大人事务繁忙,我等也不愿叨扰。今日一行,本就是为华九而来,如今知道他人在哪儿,等会儿告知华府上下,让长者安心便是。
我们还有事情,便先告辞了。”
阮臻和傻了,他压根没想到王妃心这么狠,不接他的茬。
不是奉命南下吗?
不是说替陛下考察民生吗?
对哦!
她只说了奉命二字,没说其他。
那奉命祭祖不也是奉命。
阮臻和棋逢对手,他终于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王妃请留步!”一着急把心里的称呼给暴露出来了,阮臻和挥手屏退左右,让众人离去。
扈通明借机站在谢依水前面,“你要作甚?”
偷偷摸摸准没好事,别想逃过他的法眼。
阮臻和挺起脊背,收敛起脸上的‘凄凄惨惨戚戚’。他郑重执礼请示道:“雨州逢百年未有之大变,今临王妃,实乃雨州上下之幸。阮某为官数载,仍不识人心。冒昧之处,还望王妃海涵!
今夜王妃前来是为友人,其中赤诚可见一斑。某顾左右而言他,掩意境而矫饰,是我不对。王妃明察秋毫,某于事前若能坦言相待,想及此,王妃或许还能助我等一臂之力。”
几番真诚剖析,不还是势弱求援,道德绑架?!
这老头是被道德的高地给腌入味了吗?一出口就是这些含金量微弱的词汇。
谢依水莫名其妙来一句,“雨州这么乱?”
乱到阮臻和需要这么发动技能才能达成目的——示弱、卖惨、道德绑架。
他一套下来行云流水,感觉都成了他的被动技了。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阮臻和直愣愣的盯着谢依水,眼角直接划过一滴泪。
忧思盘踞的脸上突然迎来温情时刻,这可把谢依水镇住了三秒钟。
这泪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到当事人都没意识到是自己哭了。他以为是外面下雨,恰巧屋内漏雨,然后滴到了他的脸上。
抬手一抹,这竟然是他的眼泪!!
狭小细长的眼睛迎来他的开张时刻,阮臻和本人比自己还难以相信——他竟然还有眼泪这种东西。
假哭那么久,来了真的。
当事人随手一掸,嘴比铜还硬。“是风沙。”
扈通明:“今夜无风。”明月高悬寒凉,无风拂过人间,这种天别说沙,就是微尘都入不了眼。
阮大人理由多的是,“是昨夜的风沙,今夜才发作。”你知道的,人对于创伤总是会有些滞后的感受。
他正经起身走到谢依水面前,再不缩短点距离王妃都要跨门槛了。“女郎,雨州危急,阮某力不从心,还请女郎相助。”
全场阮臻和最真诚的一句话出来了。
谢依水注视着他,“寻医问药?”
阮臻和暗暗点头,“雨州偏僻,人才就这么多。如果没有京都的援手,那就只能从当地的士族里找人帮忙。”
说实话,他宁可向京都贵客铺陈,都不想和当地的士族牵扯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