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有人完全不在乎外界对她的评价呢?
世人的评价就像刮骨刀,犀利且刺痛,要知道严重的能令人一心向死。
谢依水十分认真地回答,目视前路,眸光笃定,“我不在乎这些。”他人的评价构不成她整体的万一,与其浪费时间纠结她在别人嘴里是好是坏,还不如卖力走向无人之巅。
等站上足够高的位置,刺耳的声音便成了蝼蚁蚊鸣。
“清白、好坏、风评这些都不重要!”
扈通明讷讷地看着她的侧颜,心内震惊之余还剩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喜,“这些都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他也想学习这种心态,快快告诉他吧。
谢依水吐露两个字,就这两字,令扈通明停下了脚步。
她说:“活着!”只有活着、活在这世上,才值得她关心。
谢依水说的是生命的基本需求,她认为世上的一切都构架在鲜活的生命之上。没有鲜活的生命,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过眼空。
而扈通明听到后的第一反应——这些年她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才能将最低的要求挂在嘴边。
心中泛起的苦涩一阵连着一阵,他想劝慰对方两句,结果人直接走没影了。
行走在左宅的回廊深处,谢依水大步流星,眼神坚定。
即使前方幽暗不明,她亦面不改色。
第二天俩人碰头,扈通明脸上的黑眼圈简直重得吓人。
今天他们决定跟着左宅的郎君、女郎们一起出游,秋穗节热闹非凡,今年的酒楼还争相甩出了各种打骨折的优惠活动。
往年也有,只是力度没那么大。
谢依水答应左丹臣这几天好好放松放松,最后决定参与大家的行动。
她派重言问过左香君身边的随侍,听她们的意思是,先出去吃饭,然后去郊外参与竞赛项目。
左氏女眷们听说谢依水要跟着出游,原本没有出行计划的女郎们都陪着一起,去尽尽地主之谊。
因此出行的马车,从三辆激增到五辆。
这还是大家挤一挤的程度,不然车队走出巷子,队尾的人还落在家门口呢。
现在家里未出嫁的女郎,年龄最大的便是左香君。她今日和谢依水同乘马车,于车内她还好好感谢了一番谢依水。“父亲母亲同我说,柳府的事情多亏表姊好言以劝,令对方打消了关于亲事的心思。四娘在这里谢过表姊,香君感念表姊的好。”
“香君?”谢依水坐在主位,左香君居左。“你的名字?”
时下女郎多以行序相称,亲近的才会互通名姓。
谢依水看着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她点点头,“好名字,很衬你。”
左香君从没有被人这么郑重其事地夸过姓名,她羞怯地敛了敛眸。“名字罢了。”哪有什么好不好。
谢依水没说的是,这世间多的是不好好给子女取名的父母长辈。
即便是现代,她的身边也还有人在被意有所指的姓名所累。
被谢依水夸完,左香君想到对方行三,祖父都念三娘。她知道她是表姊,但具体表姊叫啥,那还真不知道。“故表姊唤何名?”可以问吗?
谢依水缓了缓,才道:“成玉。”幸好嘴不快,不然她一个谢字都要蹦出来了。
左香君品了品这名字,“玉汝于成,好意好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