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是那位女郎赠的,从始至终马从薇都不知道她叫什么。
谢依水没说,马从薇问了也是白问。
“因缘际会,实非好事。待下次再逢,我等再郑重相交。”尸山血海难以交友,待下次山清水明,你我再互通名姓。
“山水有相逢,祈愿重逢。”马从薇以为对方是客套,没曾想还赠了她一把上好的软剑,可攻可防,隐蔽性又好。
装在腰侧,有功夫的人不谙其理都看不出来。
赠钱赠物都不如一柄上好的自卫利器,对方是真心希望她能平安畅然,顺利归乡。
将手搭在受伤的地方,没人知道她是在摸那把剑还是在捂着自己的伤口。
万昌河的水太浑,她看不真切,尽早回家,也好向父母亲拿主意。
临江、万昌、各地官衙,马从薇思绪纷飞,蹙着眉陷入梦境。
梦中刀光火海犹在,这一次,她要睁大眼睛从头捋一遍因果。
吵嚷声、细碎声、行人急促的走动声踢踢踏踏……
谢依水睁开眼睛,偏头透过窗口一看,骄阳已经热烈腾空。
起身迷糊一会儿,重言走了过来。“女郎,观经渡马上就要到了。”郎君一早便过来了,看其生龙活虎的程度,谁能想到昨夜郎君是和女郎一同出行的呢。
“到了?”这么快。
早就盼望抵达的观经渡终于得见真言,此时竟少了点喜悦之情。
“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停靠下船了。”重言将衣物取了过来,“若您没自己醒,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奴也会将您唤醒。”
谢依水换上贵女们常穿的华服锦衣,淡黄着身,珠玉点缀,天光一打,她整个人都在熠熠生辉。
门一打开,扈通明立即跳了进来。
莽莽撞撞,不知道的还以为谢依水是什么驯兽师。
驯兽师手一抬,‘兽’便安分不动。
站岗似的少年立在一旁打桩,“我一早就过来了,那时你都没醒。”
谢依水:“你没睡?”
“怎么没睡?我睡得可好了。”效率高,时辰少罢了。
效率?
天亮上船,她睡到中午。而他是早上。
这算什么效率?
薛定谔的效率才是。
“有时间不休息,老往我这儿跑干嘛?”
扈通明倒是想分道扬镳,可他一没钱,二没人,不逮着她、围着她转,他就一无所有了。
“要不你把我的钱还我。”她坑了他一百两都还没还呢。“再说了,都要见到孩子们了,作为舅舅连点银钱都没有,多闹笑话啊。”
“什么叫还?”这一点要严厉纠正,“欠的叫还,没欠的叫——‘请你给我’,是请求。”
重言退到一边暗笑不语,郎君对上女郎就没有过落上风的时候。
“那请你给我!”少年不讲脸面,只图实惠。
说请便请,绝不含糊。
谢依水也不逗小孩了,将一个荷包丢给他。
扈通明打开一瞧,嚯!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