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次,母亲拉着她的手一直不放,她死死地盯着她,目光焦急,说不出一句话。
马从薇见状十分慌张,“母亲!母亲??母亲!!!”
陡然从床榻上惊醒,马从薇身边的婢女立即起身探看,女郎大汗淋漓,形容狼狈。婢女立即去兑一盆温水,拧了手巾过来。
她为马从薇擦着汗,一边温声道:“女郎自上了船便心神难安,可是离了长鹿思念乡土?”大人和夫人以及郎君都在家里,女郎又是长大后第一次自己出远门,没有家人在侧,不安属常态。
婢女宽慰道:“咱们此行光阴漫长,女郎可得放宽心,若不然大人和夫人该担心了。”
香拂絮絮叨叨地念着,“京都繁华,奴婢也只在他人的口中得知京都风貌,此次上京,奴也好好瞧一瞧,待今后有人问起,香拂也能说道一二。”
马从薇看着香拂愣神,香拂嘴唇张张合合,她看得混沌。
马从薇喑哑的嗓子挤出一点音节,“香……香拂。”
香拂给她擦完汗,再伸手贴贴她的额头。不会是病了吧?
舟行水间,难以求医问药。香拂有些担心。
“女郎怎的了?和香拂说说。”
对上香拂担忧的目光,一瞬间马从薇想起了梦中的母亲。
那样凄苦深邃的视线重叠再现,马从薇掀开被衾光着脚径直下地。
方才恍惚乍醒,她一时间没能回忆起梦中画面。此时记忆回笼,马从薇开始整理思绪。
她起床的动静不小,左右房间的仆妇都醒了过来。
四个丫鬟,两个嬷嬷,以及一干护卫都下意识穿戴衣衫,出来查看。
持重的嬷嬷敲响房门,香拂看着惊恐的女郎不解,女郎没有说话,而敲门声又起起伏伏。
“这……我……”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安抚女郎,还是先开门。
女郎形容不佳,没整理就开门,恐怕不好。
想定,“奴赶紧为女郎拾掇一番。”
马从薇抬手制止,她披着长发,绕开香拂径直走到门口。房门大敞,马从薇和嬷嬷四目相对。
嬷嬷身后便是一众仆妇,还有零星护卫。
女郎此状衣衫不整,形容失格,嬷嬷撑着手厉声道:“回避。”
众人立即垂眸转身,动作齐整。
马从薇声音渐稳,“马兆。”她身边的护卫长。
“马兆在。”男人身侧的大刀十分亮眼,他回身低头,目光沉沉。
马从薇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警戒!”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立即看向马从薇。
这时候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马兆拨开人群,“有何警示?”
马从薇看向幽深的走廊,这里围了一圈她的人。她看了一圈过去,沉下一口气。“无警示,但警戒!!”
不容有他,马从薇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马兆说话。
马兆听完后二话不说带队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