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尚未答话,杨过已淡然一笑,接口道:“世间缘法,奇妙难言,忽必烈如今是我大宋归义王,忠心可鉴,金轮大师亦是我华夏栋梁,助我安定吐蕃,功不可没。”
他语声平和,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忽必烈立刻起身,躬身道:“主公谬赞,能追随主公,得窥天下真理,更能得武道传授,乃烈此生最大幸事,往日种种,譬如昨日死。”
他神情激动,语气诚恳无比。
金轮国师亦双掌合十,肃然道:“杨元帅武功通神,更兼胸怀天下,慈悲度世。老衲得蒙点化,方知昔日执念如井底之蛙,能辅佐元帅推行仁政,化育吐蕃,乃无上功德。”
他这番话发自肺腑,眼中对杨过的敬佩之色毫不作伪。
郭襄听得美目异彩连连,看着杨过在谈笑间令昔日强敌枭雄俯首帖耳,心中那份潜藏的爱慕之情更是如野草般滋生。
姐夫他……当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武功天下无双,一剑可破万军,权势滔天,翻掌间覆雨翻云,使大宋由孱弱而至鼎盛,开亘古未有之疆域,更兼之……
她偷偷觑着杨过在灯火下愈发显得俊美无俦、恍若天人的侧脸,那肌肤莹润如玉,眉眼深邃如星,明明已过而立之年,却仍如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岁月未曾留下丝毫痕迹,反添几分成熟魅力。
她知道这是内力修为臻至化境,洗髓伐骨,驻颜不老之效。
如此人物,天下间哪个少女能不倾心?
杨过何等修为?何等心境?郭襄那点小女儿心思如何能瞒过他?
他目光微转,见郭襄偷看自己,脸颊绯红,眼神迷离,与当年围着他要好吃的那个懵懂女孩已大不相同,多了几分青春娇艳。
他心中不由一动,想起原书中所载,这小姑娘对自己的一片痴心,最终青灯古佛,孤独终老……
如今自己已非昔日那个身世飘零、性情偏激的少年,而是屹立于此世巅峰的存在,寿元绵绵不断。
若她真有此心,待她再长成几年,收入房中,免她一生孤苦,似乎亦无不可。
区区十几岁年纪差距,在漫漫武道长生路上,又算得了什么?
此念一生,他再看郭襄时,目光中便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审视与怜爱。
郭襄敏感地察觉到杨过目光的变化,虽不明所以,但心头更是怦怦乱跳,慌忙低下头去,假装专注于面前的酥油茶,耳根却已红透。
杨过不再逗她,转而与众人谈笑风生,询问临安家中情况,以及郭靖、黄蓉近况。
郭芙一一作答,言及父母安好,两人都不愿意插手过多事务,免得麻烦,之前镇守襄阳,也是一腔爱国之心而已,如今天下平定,自然懒得管事,行走江湖溜达去了。
上次来信,还是在幽州偶遇了洪七公,师徒三人好好吃了一顿饭,黄蓉亲自下厨,颇有些当年的感觉,三人都很开心。
宴席至酣处,忽必烈与金轮国师更是主动献艺。
忽必烈演练了一番拳脚,虽不及杨过传授的九阳神功精髓,却也虎虎生风,阳刚之气充沛,显是进境颇速。
金轮国师则演示了一套掌法,劲力运用之中,已隐隐融入了些许杨过点拨的越女剑意的理念,虽只得皮毛,却也让其原本刚猛霸道的武功多了一份举重若轻的灵动,看得杨过微微颔首。
“不错。”
杨过赞了一句:“九阳根基已稳,日后勤修不辍,自能水到渠成,金轮国师于劲力转换上亦有悟性,假以时日,突破桎梏非是难事。”
二人得了杨过一句夸奖,如奉纶音,喜不自胜,连忙躬身谢过。
郭襄与郭破虏看得目眩神迷,他们虽知姐夫武功盖世,却鲜少亲眼见他指点他人。
如今见这昔日能与父亲争锋的金轮国师,以及统御万军的忽必烈,在姐夫面前竟如蒙童受教般恭谨,而姐夫寥寥数语,便似乎点明了他们武学上的关窍,心中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求指点之心也更热切了。
宴席持续至月上中天,方才尽欢而散。
众女各有仆从引往早已备好的营帐休息。
郭襄和郭破虏也被分别安排到邻近帐中。
待众人散去,杨过与诸位妻子自然另有体己话要说。
大帐之内,红烛高烧,映得诸女容颜愈发娇艳。
久别重逢,温情脉脉,可谓是久旱逢甘霖,自有一番不足为外人道的缠绵与亲昵。
翌日清晨,高原阳光灿烂,碧空如洗。
杨过刚起身不久,便在行辕外的空地上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郭襄与郭破虏。
姐弟二人显然梳洗已毕,精神抖擞,眼中带着期盼。
“姐夫早呀!”
郭襄蹦跳着过来,笑容明媚。
“姐夫。”
郭破虏依旧沉稳见礼。
杨过知他们来意,笑道:“怎么,这高原反应刚适应,就迫不及待想活动筋骨了?”
郭襄用力点头:“姐夫,你如今有空,指点我们几招嘛!爹爹教的那些,我总觉得有些地方练不通透,让他讲也讲不明白,现在他都不知道走到哪里去玩了,更学不到什么东西了。”
她拉着杨过的衣袖,抱住手臂轻轻摇晃,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
郭破虏虽未说话,但眼神中的渴望同样明显。
杨过感受着手臂上的柔软,又看了看二人,微微颔首:“也好。便将你们平日所练,演示给我看看。”
郭襄欢呼一声,当即拉开架势,将桃花岛武功、以及郭靖所传的江南七怪及降龙十八掌中的一些基础招式一一演练起来。
她天资聪颖,招式灵动,身法翩跹,已有几分火候。
郭破虏随后也演示了一套掌法,招式沉稳,劲力凝实,根基确比郭襄更为扎实。
杨过静立观看,目光如炬,二人招式中的任何细微瑕疵、内力运转的滞涩之处,皆逃不过他的感知。
待二人演练完毕,额角见汗,略带紧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