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沉吟片刻,缓缓道:“襄儿招式机变,灵巧有余,然内力运转与招式配合,时有气息浮荡之处,未能圆融一体。
破虏根基稳固,劲力沉雄,却失之变化,过于拘泥招式形骸,少了份随机应变的灵动。”
他言语平淡,却一针见血,直指二人症结所在。
这正是郭靖教导的短板所在:他自身功力深湛,一举一动浑然天成,反而难以将其中细微转换、气机牵引导入的关窍,清晰地剖析给初学之人。
郭襄和郭破虏闻言,如醍醐灌顶,以往许多模糊不清、练不通畅之处,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
郭襄恍然大悟:“我就总觉得这招兰花拂穴手与落英神剑掌转换时,气息总是不顺,我曾见外公他老人家用过一次,当真了不起的很,但我却怎么着都学不会,原来是内力未曾随之转换导向!”
郭破虏也若有所思:“姐夫是说,我出掌之时,不应只求力大势沉,更需留意劲力含而不发,随敌变化?”
杨过微笑点头:“正是此理,武学之道,存乎一心。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内力为根基,招式为运用。
襄儿需凝神静气,感受内力随招引动,如臂使指,破虏则需在沉稳之中,注入一份心意流转,勿使招式成束缚。”
他边说,边随手比划了几个动作,并无固定招式,却将内力运转、劲力转换的微妙之处,清晰无比地展现在二人眼前。
他动作看似随意,却暗合武道至理,引得周围气流都随之微微荡漾。
郭襄与郭破虏看得如痴如醉,只觉姐夫随手演示,比他们苦练多年的诸多精妙招式蕴含的武学道理还要深刻得多。
他们连忙依照杨过指点,重新演练起来。
这一次,郭襄刻意放缓速度,凝神感应内力流转,果然觉得以往滞涩之处顺畅不少。
郭破虏也尝试在沉稳掌法中加入变化,虽初时生疏,却已摸到门径。
杨过在一旁不时出言点拨,往往寥寥数语,便让他们有茅塞顿开之感。
他武功已至超凡入圣之境,高屋建瓴,直指本质,教导效果自然远非郭靖可比。
郭襄越练越是兴奋,只觉往日诸多难题在姐夫指点下迎刃而解,进境之速,远超平日。
她心中对杨过的崇拜爱慕,更是深了一层,演练间隙,看向杨过的眼神几乎能滴出水来。
杨过将她神情看在眼里,心中那点念头愈发清晰。
他知此事急不得,需水到渠成,当下也不点破,只是耐心指导。
此后数日,杨过白日处理吐蕃政务,听取金轮国师及新任汉官汇报改革进度,镇压少数旧土司势力的暗中阻挠,皆是以雷霆手段结合怀柔政策,恩威并施,推进迅速。
晚间则多与妻子们相聚,享受天伦。
闲暇时,便指导郭襄和郭破虏武功,偶尔也会考较忽必烈与金轮国师的进境。
在他的指点下,郭襄和郭破虏武功进步神速,远超过去数年苦修。
郭襄内息愈发凝练,招式转换圆融。
郭破虏则在沉稳之中,渐渐悟得了一份灵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