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的老泪在眼眶里打着转,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心中哀嚎:完了完了!身边有坏人呐!杨兄弟他…他居然是向着瑛姑的!这下我老顽童是插翅难飞了!
郭靖与黄蓉见杨过反手间就把武功绝顶的老顽童制服,先是微微一惊,随即看到老顽童那副欲哭无泪,浑身僵硬的模样,又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郭靖是厚道人,强忍着笑意,没有失态。
黄蓉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揶揄道:“哎哟,咱们天不怕地不怕的老顽童,也有今天这般模样?真是难得一见。”
这话一出,郭靖和鲁有脚都蚌埠住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顽童则是已经麻了,心想这群混账,以后我不和你们好了!
笑过之后,黄蓉美目流转,看向杨过,语气恢复了正经:“过儿,你既然把话挑明了,想必心中已有章程。
你且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能解决老顽童和瑛姑姐姐这桩纠缠了几十年的旧事?”
杨过顺手将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神表达抗议的老顽童扶到旁边的石凳上坐好,这才面向郭靖黄蓉,从容说道:“郭伯母就是聪明,其实依我看来,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没什么奇谋妙计,不过是就事论事,想着把道理说开而已。
当然,到了他们这岁数,经历了这么多,可能光说理也不全然管用,但总得试一试。”
“要说瑛姑这一生,最大的心结,或者说最恨的人,无非是当年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若非他当年一掌打死了她那孩儿,后续诸多悲剧或许都不会发生。”
杨过声音平稳,分析着这桩江湖公案:“而如今,裘千仞已在绝情谷中,与其妹裘千尺和妹夫公孙止连环仇杀,一同毙命,人死债消,这最大的仇恨源头,已经不存在了。”
郭靖与黄蓉闻言,都是微微点头。
他们深知那段恩怨,裘千仞之死更是亲眼目睹,这也确实是解开死结的关键一步。
“既然最大的仇恨已了,剩下的,便是活人之间的心结。”
杨过目光扫过一脸悲愤的老顽童:“瑛姑能放下经营多年的隐居之地,一路追着老顽童到此,这份执着,恰恰说明她心中始终放不下这个老小孩。
几十年了,若真无情,早已相忘于江湖。既然放不下,那便需要见这一面,把话说开。”
他话锋一转:“当然,当年之事,牵扯的不止他们二人,还有一位关键人物,便是如今正在绝情谷,为裘千仞守墓赎罪的一灯大师。”
听到一灯大师四个字,石凳上的老顽童身体几不可察地又僵硬了几分,眼神里的绝望更深了。
杨过仿佛没看见,继续说道:“他们三人之间的恩怨情仇,缠绕太深,缺了任何一个,这结都解不开。
我的想法很简单,把一灯大师从绝情谷请来襄阳,再找到瑛姑前辈,让他们三人面对面,把几十年前那笔糊涂账算清楚。
正该是该道歉的道歉,该放下的放下,三人当面,把一切摊开来说,自然万事皆消。”
他的意见总结起来便是:一共就这么点陈年旧事,说开了就好了,哪还有那么多啰嗦?之前解决不了,是因为瑛姑对裘千仞的恨意太深,无法化解。
但现在裘千仞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仇恨的根子没了,解开活人的心结就是最好的办法。
杨过说到这里,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他自己的评判:“而且,不瞒郭伯伯郭伯母,晚辈一直觉得,当初那件事,瑛姑自身也占了很大的责任,甚至很大程度上都是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