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诗雅快步走过去,拾起令牌。
她指尖刚触及玉纹,识海里轰地炸开一片清明——原本缠绕在她道心的二字,突然松动了。你在用代替法则。她声音发颤,这不可能...法则是天道所立,需亿万年沉淀,哪有人能...
啥法则不法则的。谭浩站起来,踢开脚边歪倒的酒坛——那是他昨日说初八不喝酒时,自己变出来的,酒渍在地上洇成个字,我就觉得,我说今天可以放假,那就得放。他仰头看向天外,阳光穿过云层照在他脸上,眼尾的笑纹却淡了,谁规定日子必须七天一轮?
谁说努力就必须有回报?
静律钟的第八响就在这时炸响。
不是以往清越的钟声,倒像块古玉碎在星河,漫天光雨倾泻而下。
每一滴光雨落地,便生出块青石碑,碑身刻着咸鱼令三个大字,碑文只有一句:此地之人,不得因而受罚。
山脚下的老张头摸着石碑笑出了眼泪,小柳抱着令牌转圈圈,连牢里的赵大叔都跪下来,朝着安眠庙方向重重叩首。
谭浩望着这一切,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前世他挤地铁时看过的晚霞,蹲便利店吃泡面时听过的蝉鸣,原来都藏在这些人的笑里。
谭浩,你僭越了。
声音像冰锥扎进所有人的识海。
谭浩猛地抬头,看见天外裂开道细缝,青铜巨门的影子在缝隙后若隐若现。
林诗雅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龟甲碎片在她脚边簌簌发抖。
归辰鹤的羽翼突然展开,星砂如血般喷溅,将谭浩护在身后:是律尊...他察觉到新律的威胁了。
谭浩摸了摸后颈,把快掉下来的草茎重新叼回嘴里。
他望着那道缝隙,突然笑了——不是之前的懒散,是带着点痞气的、笃定的笑。僭越?他踢了踢脚边的字酒渍,我就是要让这天知道,除了它的,这世上还该有...我的。
夜风突然卷着桃瓣扑进庙门。
林诗雅抬头时,看见天外的缝隙又裂开了些,幽蓝的光漏下来,像极了...某种巨兽的眼睛。
夜半,狂风骤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