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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直播审判之暗影替身(二)(2 / 2)

倒计时:10:34… 10:33…

看到这组数字的瞬间,陈克非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爪狠狠攥住!窒息感和巨大的恐慌瞬间冲散了身体的剧痛!他想挣扎着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软得像一滩烂泥,稍微一动,胸口就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眼前阵阵发黑。

“别动!”张川一把按住他完好的左肩,力道沉稳。“你被能量反噬了!右臂肌肉和神经有严重电灼伤迹象,肋骨可能有骨裂,内脏有轻微震荡伤!现在乱动就是找死!”

“我姐…”陈克非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气,“…倒计时…钥匙…”他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房间中央那把椅子。

椅子此刻安静了许多。表面的蓝光变得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那些熔岩般的凹槽纹路也黯淡下去,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青铜钥匙依旧牢牢地插在扶手的插槽里,但原本粗糙古朴的匙身,此刻靠近插槽的部分竟然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被高温熔炼过的暗红色,周围的金属也有轻微熔融扭曲的迹象。

“钥匙…插上去就拔不下来了。”林见远的语气带着挫败和焦虑,他指着椅子,“那玩意儿现在像块烙铁!根本碰不得!我们试过用东西撬,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差点又触发那鬼动静!辐射…辐射还在涨!”他的目光痛苦地扫过光幕上那个触目惊心的“局部辐射剂量:3.1 Sv (持续上升 ↑)”。

陈克非的心沉到了谷底。钥匙无法拔出,意味着椅子这个“控制台”完全失效。辐射在持续,倒计时在无情流逝!姐姐的生命正在被看不见的毒火一点点吞噬!

“出口…”陈克非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字,“…找出口…一定有通道…连接她的位置…”

“在找!一直在找!”林见远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指着四周光滑如镜的铅合金墙壁,“妈的这破地方像个铁罐头!连条缝都没有!张工那宝贝仪器被刚才那一下彻底干趴窝了!现在就是个砖头!”张川沉默地拿起那个屏幕一片雪花的黑色仪器,无奈地摇了摇头。

希望似乎随着倒计时的减少而一点点熄灭。冰冷的绝望感如同毒藤,缠绕住陈克非的四肢百骸。他躺在冰冷坚硬的金属地板上,仰望着头顶那同样冰冷光滑的铅合金天花板,光幕幽蓝的光芒在他眼中跳动,倒映着姐姐的名字和那不断减少的数字——9:15… 9:14…

难道…真的来不及了吗?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陈克非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自己刚刚被张川按住、此刻无力垂落在冰冷地板上的左手。新生的、粉红与浅褐交织的皮肤,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

突然!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的左手掌心,那片新生的、异常敏感的皮肤上,此刻正清晰地传来一种极其微弱、却绝对无法忽视的触感!

湿漉漉的。带着一种奇异的、清冽中透着微甜的气息。

是水渍?

不!这触感…这气息…

陈克非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猛地、用尽全身仅存的力气,将左手抬到眼前!

幽蓝的光线下,他的左手掌心,靠近生命线的位置,赫然沾着几滴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液体!

那液体散发着一种他无比熟悉、刻骨铭心的香气!

清冽的雪松前调…温暖的琥珀尾韵…

是陈欣的香水!

是她洒落在三楼楼梯转角的水晶香水瓶里的液体!刚才他蹲下去查看瓶子时,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上了一点!而就在刚才,张川按住他左肩防止他乱动时,他的左手,恰好按在了这片冰冷光滑的金属地板上!

香水…金属地板…

一个如同闪电般划破黑暗的念头,瞬间击中陈克非几乎被绝望冻结的大脑!

他姐姐陈欣,在第七章的富豪千金绑架案调查中,她的血液样本被张川秘密检测过!报告结果被列为高度机密,但陈克非作为亲属和核心调查人员,曾瞥见过关键结论的一角!那结论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记忆深处:

“目标血液样本检测出异常基因片段,表达产物具有显着抗辐射损伤特性,作用机制不明,疑似与早年接触未知辐射源或遗传变异有关…”

抗辐射基因!

陈欣的血液…能抵抗辐射伤害!

这沾着他姐姐香水的左手…按在了这间辐射囚笼的地板上…

而张川的仪器曾捕捉到椅子下方有“活性的心跳”!那会不会是…某种生物识别的感应装置?周永坤这种极度缺乏安全感、掌控欲爆棚的疯子,会不会在自己的“旧巢”核心,设置一个只有他自己(或者他绝对信任的、拥有特定生物特征的人)才能开启的终极后门?

香水中含有陈欣的皮肤细胞!她的气息!她的…生物特征!

这个念头疯狂而大胆,却像溺水者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工!”陈克非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虚弱而剧烈颤抖,他猛地看向张川,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干扰器!刚才的干扰器!还能用吗?!范围!最大干扰范围!能不能…能不能只覆盖椅子?或者…只覆盖钥匙插槽那一小块区域?时间!哪怕一秒!”

张川被他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光芒震慑,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看向手中那个银色的电磁脉冲干扰器方块。他迅速检查了一下,方块侧面的指示灯依旧是绿色。“能用!储能还剩一次瞬时脉冲!但范围…它设计是定向锥形覆盖,但在这个封闭的金属空间里,反射叠加效应会放大范围,很难精准控制只覆盖一小块!强行聚焦…能量会衰减,效果大打折扣,可能只有零点几秒的窗口!”

“零点几秒…够了!”陈克非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决绝!他艰难地、用还能动弹的左臂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将自己沉重的身体侧翻过来,变成了俯卧的姿势。冰冷的金属地板紧贴着他的胸膛和脸颊,带来刺骨的寒意。他受伤的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汗水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物。

“你想干什么?!”林见远惊呼,想要上前扶他。

“别碰我!”陈克非低吼,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张川,“听我指令!我左手…按下去的时候…脉冲!对准钥匙插槽!最大功率!零点几秒…我要它‘宕机’一瞬间!”

他的目光转向林见远,带着最后的嘱托:“林见远…如果我…如果我按下去…那椅子或者地板…有任何异动…任何缝隙…不管多小…立刻!把你能塞进去的任何东西!钥匙、石头、你的破手机!卡住它!别让它关上!”

林见远看着陈克非那因为剧痛和决心而扭曲、却异常坚定的脸,看着他那双燃烧着不顾一切火焰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没有一句废话,立刻开始低头在口袋里、地上摸索任何可能用得上的坚硬小物件。

张川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他半跪下来,将那个银色干扰器方块紧紧握在手中,调整角度,将其发射口精准地对准了椅子扶手上那插着钥匙的插槽区域。拇指死死按在激发点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准备就绪!随时!”

陈克非不再说话。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头颅,最后看了一眼墙壁光幕上那刺目的血红倒计时:6:47… 6:46…

时间不多了。

他将全部的精神、全部的意志力都灌注到那只沾着姐姐香水、按在冰冷金属地板上的左手!掌心那几滴微小的淡金色液体,仿佛带着陈欣的生命气息。他闭上眼,在脑海中疯狂地呐喊、祈祷、命令!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意念、所有对姐姐安危的恐惧和渴望,都通过掌心那微不足道的香水痕迹,传递给这片冰冷的地板,传递给那个可能存在的、只认陈欣的生物感应装置!

就是现在!

陈克非猛地睁开眼,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全身的重量和所有的意志,都狠狠压在了那只左手之上!同时,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咆哮:

“就是现在!脉冲!!!”

“脉冲!激发!”张川的吼声几乎同时响起!他的拇指狠狠按下!

滋啦——!!!

比之前更加尖锐、更加凝聚的一道无形脉冲,如同死神的镰刀,精准地劈向钥匙插槽的位置!

嗡——!!!

插入钥匙的椅子如同被瞬间扼住咽喉的巨兽,猛地发出一声短促而扭曲的哀鸣!椅身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钥匙插槽周围刚刚冷却下来的暗红色金属,瞬间又爆发出刺眼的白炽光芒!一股混乱狂暴的电磁乱流肉眼可见地在插槽周围扭曲闪烁!整个椅子似乎在这一瞬间陷入了彻底的“宕机”!

就在这混乱爆发的、张川争取来的、不到半秒的宝贵窗口期!

咔嚓!

一声清脆而轻微的、仿佛精密齿轮卡入位置的机括声,清晰地从陈克非左手按压的那片金属地板下方传来!

紧接着,在陈克非左手掌心的正下方,那块光滑如镜的铅合金地板,竟然悄无声息地向下凹陷、滑开!

一个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黑洞洞的方形洞口,骤然出现在冰冷的地板上!洞口边缘闪烁着微弱的、如同呼吸般的绿色指示灯!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刺鼻的铁锈金属腥气和…一种若有若无、但绝对存在的…清冽雪松琥珀香气,混合着冰冷的气流,猛地从洞口下方涌了上来!

“洞口!开了!”陈克非的声音因为狂喜和剧痛而扭曲变调!

“抓住!”林见远如同猎豹般扑了上来!他手中紧攥着的,赫然是之前摔碎屏幕的手机——这是他现在能找到的最坚硬、形状最不规则的东西!他看准洞口边缘一个细小的机械传动缝隙,用尽全力,狠狠地将手机碎裂的棱角塞了进去!

咔!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刚刚打开的方形洞口猛地一顿,向下滑落的趋势被硬生生卡住!洞口维持着半开的状态,露出了下方幽深、似乎有微弱蓝光透出的通道!

成功了!

“通道!身体的剧痛和疲惫!他挣扎着就想往洞口爬!

“等等!”张川却猛地按住了他,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被卡住的洞口边缘,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看那绿光!”

只见洞口边缘那些原本稳定闪烁的微弱绿色指示灯,此刻正以惊人的频率疯狂闪烁着,颜色迅速由绿转黄,又由黄变红!同时,一阵更加急促、更加刺耳的警报蜂鸣声,从洞口深处隐隐传来!

“自毁程序!我们强行卡住通道,触发了应急自毁程序!”张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他指着光幕,“看倒计时!”

墙壁光幕上,陈欣名字旁边那血红的倒计时数字,跳动的速度陡然加快了数倍!

3:21… 3:15… 3:09… 3:02…

不是分钟!是秒!

冰冷的、带着绝对死亡气息的数字,如同丧钟般疯狂敲响:

02:58… 02:51… 02: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