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方向的黑烟如同狰狞的巨蟒直窜云霄,陈远率铁山营疾驰过御街时,满地都是奔逃的宫人和散落的典籍。太庙前殿已然起火,而存放九鼎的后殿正传来兵刃交击之声。
“崔谅要毁鼎!”赵匡胤从侧门杀出,铁甲上满是血污,“他们用了火油!”
陈远劈倒一个正在纵火的叛军,冲进浓烟弥漫的后殿。只见崔谅正带着死士猛攻殿门,老将刘擎天独臂挥刀,率禁军死守殿前,脚下已倒伏十余具尸首。
“崔氏世代簪缨,何至行此大逆!”陈远厉声喝问。
崔谅回首狞笑:“九鼎重器,岂容寒门染指?”
刀光乍起,陈远与崔谅战作一团。这世家公子剑法凌厉,竟不输沙场老将。激战间,一枚火箭射中殿檐,燃烧的瓦砾轰然坠落!
“保护九鼎!”刘擎天扑向殿门,用身躯挡住落梁。老将吐血倒地时,仍死死抵住门环。
趁此间隙,陈远一刀挑飞崔谅长剑。不料这叛贼袖中突现短弩,三支淬毒弩箭直取面门!千钧一发之际,凌素雪银铃急响,听雪楼死士从梁间跃下,刀光闪过,弩箭尽数击落。
崔谅被制伏时仍狂笑不止:“晚了!石帅大军已到黄河渡口!”
太庙火势渐熄,九鼎安然无恙。但陈远查验叛军尸首时,发现他们耳后皆有新月刺青——这是河东死士的标记。
“石敬瑭果然没死。”韩知古忧心忡忡,“若他真与子昭合流...”
话音未落,契丹探马疾驰入城。耶律阮滚鞍下马,递上染血的羊皮卷:
“我们在太行山截获幽州军报,刘仁恭正在秘密调兵!”
三方势力同时异动,绝非巧合。陈远立即召集重臣,在焦烟未散的太庙前殿举行紧急军议。
冯道颤巍巍展开地图:“石敬瑭自河东来,子昭往太行去,刘仁恭在幽州动...这是要三面合围汴梁!”
“不如迁都洛阳。”有大臣建言。
“不可。”赵匡胤斩钉截铁,“迁都则民心尽失。”
陈远凝视着地图上蜿蜒的黄河,突然问道:“你们可记得,石敬瑭最擅长什么?”
“水战。”凌素雪银铃轻响,“当年他便是靠水师奇袭夺得汴梁。”
众人恍然。此时正值黄河汛期,若石敬瑭效仿旧计,决堤水淹汴梁...
“立即加固堤防!”陈远下令,“老鹰,你带幽云骑巡视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