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费彦昌忽然想起什么,挣扎着抬起头,“我想起来了!我昏迷前……隐约听见他说了句话。”
“什么话?”费存孝睁眼。
费彦昌努力回忆着那模糊的片段:“他说……‘啧,花兄也真是的……不想娶那个荡妇,直接悔婚就是了,何必弯弯绕绕搞这些?’”
厅内骤然寂静。
柳氏瞪大眼睛:“花兄?难道是……花傲云?!”
费存孝眼中精光闪烁,却没有立即下结论。
他缓缓道:“你确定这不是对方故意让你听见的?”
“我……”费彦昌语塞,当时他腹部剧痛,意识模糊,确实不敢百分百确定。
“可花傲云确实达成目的了!”
费彦昌不甘,“婚礼黄了,钮祜禄氏理亏,我听说……他们为了安抚花傲云,已经从族中重新给他选了一个联姻对象,虽然身份地位比不上钮祜禄·帧美,但名声和样貌都好多了!”
费存孝眯起眼,这个消息他早就知道了。
这么看来,花傲云也是这场闹剧的最大受益者。
但……真是花傲云吗?
费存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以花傲云的性格和如今的处境,他会用这么激进的手段吗?
万一玩脱了,岂不是彻底得罪死钮祜禄氏?
“大哥,若真是花傲云……”柳氏颤声。
费存孝无力地挥了挥手:“先把彦昌扶下去,找大夫好生诊治,这件事……容我再想想。”
他看着侄子被搀扶下去的背影,又想起今日在钮祜禄府上,那些宾客看他的眼神——嘲弄、幸灾乐祸……费家,真的走到这一步了吗?
花傲云的新居,桌上摆着那顶做工精致的绿色虎头帽,在烛光下,那抹翠绿格外刺眼。
花傲云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摩挲着虎头帽柔软的皮毛。
五品异兽木须虎的皮,确实是好东西。
可这颜色……这寓意……
“李丰衣……”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翻涌着刻骨的怨毒,“又是你。”
在婚礼上送绿帽,在婚房导演丑剧……这简直是把他花傲云的脸按在地上踩。
可是……
他忽然扯了扯嘴角,拿起那顶虎头帽,仔细端详。
“不过这次……”他低声自语,“我倒是得感谢你。”
若不是这场闹剧,他此刻应该正对着钮祜禄·帧美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而现在呢?
钮祜禄·嗣朱亲自向他致歉,承诺从族中另选一位品貌俱佳的女子与他联姻。
虽然身份或许不如帧美尊贵,但至少是个正常人。
而且,经此一事,钮祜禄氏理亏在先,日后在很多事情上,势必对他多有让步。
花傲云将虎头帽扔回桌上,眼中寒光闪烁,“李丰衣啊李丰衣,这份‘情’,我记下了,来日方长,咱们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