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怪!
夜魔侠捏着《强盗与士兵》的指尖骤然收紧,书脊的褶皱深得能夹住指甲。
他抬眼望向托雷斯特,对方正拍着戴夫的肩膀唾沫横飞,红领带歪到了肩胛骨,嘴里念叨着“法务部招牌得镀金,字要比斯塔克大厦的还亮”,那疯癫模样配上“专揍杂碎”“砸对方家门”的浑话,活脱脱就是黑帮做派。
胸腔里的正义之火烧得发烫,他从没设想过和这种“组织”扯上关系。
可转念一想,刚才被石灰眯眼、橡胶棒敲腿的狼狈还烙在皮肤上,这伙人看着疯,下手却又快又准,硬刚纯属自讨苦吃。
不如先顺水推舟,摸清这“水泊梁山”的底:酒店藏了多少武器?和哪些杂碎有牵扯?等证据攥实了,要么用法律制裁,要么联合地狱厨房的势力,再端了这窝点。
“好,我加入。”
夜魔侠的声音平静得像潭死水,只有他自己知道,握着盲杖的手已经绷得能听见骨节响。
“卧槽!真加了?!”托雷斯特猛地蹦起半尺高,一把抢过戴夫手里的唢呐,“吱呀——”一声破音刺破夜空,惊飞了巷口的麻雀,“走!回梁山!今晚啤酒烤肉管够,洗澡按摩一条龙,庆祝咱法务部开张大吉!”
戴夫兴奋地跟着起哄,书包上的海扁王徽章晃得叮当响,橡胶棍都忘了攥紧。
夜魔侠被两人夹在中间往前走,脚步刻意放缓,耳朵却像开了最大功率的雷达。
托雷斯特的皮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咚咚”声、戴夫书包拉链的摩擦声、远处巷子里混混趿拉着拖鞋的脚步声,甚至街角便利店老板偷偷打电话的低语“那疯批带了个瞎子回梁山了”,都清晰地刻进脑海。
他默默记下路线,心里盘算得明明白白:明天以“熟悉环境”为由摸底,查查《强盗与士兵》是不是藏了暗号,至于“律所投资”,正好顺藤摸瓜查他们的资金来源。
“瞎子,你咋不说话?是不是激动傻了?”托雷斯特回头拍了他一下,唢呐还扛在肩上,红绸子晃来晃去。
“在想律所的事。”夜魔侠不动声色地侧身避开,语气平淡,“得和合伙人商量,免得他起疑。”这倒是实话,他得给弗吉尼亚留个心眼,万一这伙人动了歪心思,也好有个接应。
托雷斯特一听更乐了:“商量啥?咱给钱!明天让温斯顿给你转一百万,不够再加!咱梁山不缺这点钱!”
夜魔侠“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前方亮着红光的“水泊梁山酒店”招牌上,眼底掠过一丝冷意。攥紧盲杖,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杖身——不过是卧薪尝胆,等摸透这“梁山”的底,迟早让这群疯癫家伙知道,正义必胜,人间正道是沧桑。
哼!
正走着,托雷斯特突然停住脚,拍了拍夜魔侠的胳膊:“都是自己人了,不必藏着掖着了。”
戴夫立刻凑过来,好奇地探头探脑,连手里的橡胶棒都忘了举。
夜魔侠深吸一口气,指尖勾住头套边缘。黑色面罩遮住的不仅是脸,更是“马特·默多克”与“夜魔侠”的双重身份。但他清楚,以托雷斯特敢掀翻大陆酒店的疯劲,查到他的真实身份不过是早晚的事,与其藏着掖着,不如干脆亮明态度。
指尖一扯,头套应声落下。露出的脸庞轮廓分明,眉眼深邃,只是眼睫始终垂着,透着几分沉静。
可这沉静只维持了半秒——托雷斯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蹦起半尺高,右拳带着风声直奔夜魔侠面门,速度快得连戴夫都没看清动作。
“嘭!”
闷响炸开,夜魔侠只觉脸颊剧痛,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生锈的水箱上,“咔嗒”一声竟被嵌进了水箱凹陷的缝隙里,疼得他倒抽冷气,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卧槽!”
托雷斯特后知后觉地收拳,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看水箱里卡着的人,赶紧连滚带爬跑过去,伸手往外面抠:“对不起对不起!纯属条件反射!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