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赖徵钧的声音像破风箱,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往旁边倒了下去,脑袋歪在一边,没了动静。
众人都是一愣。
沈晋军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赖徵钧的胳膊,没反应。他刚要弯腰查看,就被邓梓泓拽住了。
“不对劲。”邓梓泓的声音发紧,往仓库深处指了指,“你看那边。”
仓库最里面的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个黑影。穿着黑西装,戴着黑帽子,连手套都是黑的,跟上次在郊区见到的谢汉辉一模一样。他手里还捏着个东西,黑乎乎的,像是块沾血的石头。
赖徵钧后心的衣服破了个洞,黑血正从洞里往外渗——显然是被这石头打死的。
“谢汉辉!”清风道长的声音突然拔高,手里的木棍“咔嚓”一声断成两截,“你还敢出现!”
谢汉辉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石头往地上一扔。石头落地的瞬间,周围的温度骤降,货架上的铁盒开始结霜,连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
他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扫过清风道长,又扫过邓梓泓和沈晋军,最后停留在玄诚子和玄珺子身上,那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冰。
玄诚子把玄珺子护在身后,摸出铜钱剑,手因为用力而发白:“是你杀了我师父?”
谢汉辉终于开口了,声音比砂纸磨石头还难听:“是。”
就这一个字,像点燃了炸药桶。清风道长突然往前冲,手里的半截木棍带着风声砸过去,速度快得不像个脚伤未愈的老头。
谢汉辉侧身躲开,同时从怀里掏出个黑盒子,打开来,里面的锁魂针泛着冷光,针上的红丝像活过来的蛇,慢慢散开。
“今天……偿命。”清风道长的声音抖得厉害,却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剩下的半截木棍再次挥起,直取谢汉辉的面门。
谢汉辉没再躲,抬手抓住了木棍,另一只手捏着锁魂针,猛地刺向清风道长的胸口。
“师父!”邓梓泓和玄诚子同时喊出声,疯了似的冲过去。
沈晋军也急了,捡起地上的螺丝刀就往前扔。螺丝刀擦着谢汉辉的耳朵飞过去,没伤到他,却让他的动作顿了半秒。
就这半秒,清风道长已经侧身躲开,锁魂针擦着他的道袍飞过去,钉在了后面的木板上,红丝瞬间缠满了木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谢汉辉看了眼钉在木板上的锁魂针,突然笑了,那笑声比哭还难听。他往后退了两步,退到阴影里,只露出双冰冷的眼睛。
“游戏……才刚开始。”
话音落下,阴影里再也没了动静。等沈晋军他们冲过去时,只看到一扇开着的后窗,窗外的夜风吹进来,带着股血腥味。
清风道长拄着断木棍,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的疲惫,像要把人压垮。
邓梓泓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他跑不了。”
沈晋军摸了摸胸口的桃木剑,叶瑾妍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这家伙是跟许馥妍的,比赖徵钧难对付……我们得小心了。”
仓库里静得可怕,只有货架上的罐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砸在地上的声音,像倒计时的钟。
沈晋军看着那扇开着的窗户,突然觉得这黑月会的水,比家具城仓库的霉味还深,深得让人心里发慌。
但他知道,不管多难,他们都得往下蹚。
不为别的,就为清风道长眼里的红血丝,为邓梓泓攥紧的拳头,为那个再也回不来的明月道长。
这账,必须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