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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石敢当镇幽冥(1 / 2)

冰冷的石印沉甸甸地卧在王青城掌心,触感温润,非石非玉,倒似一块浸透了大地精魄的暖玉。那灰扑扑的外表下,一股厚重、沉凝、如同大地本身脉动的力量,正透过掌心肌肤,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血肉骨骼,沉向丹田气海。

心口那簇燃烧的暗金命火,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底气,焰光骤然一凝,不再是之前那种张扬跳脱、带着搏命狠劲的燃烧,而是变得内敛、沉稳,焰心深处透出磐石般的稳固光泽。它不再仅仅是王青城一身气血精魄的凝聚,更像是深深扎进了脚下这广袤无垠、承载万物的厚土之中。每一次无声的搏动,都隐隐与遥远地脉深处传来的雄浑律动相呼应。

“镇岳石敢当……”王青城低语,指腹轻轻摩挲着石印表面那些天然形成的、玄奥古朴的纹路。方才符箓入脑,关于这截教遗宝的种种玄奥信息已深深烙印在神魂深处。它非杀伐之器,而是定鼎之基!梳理地脉,镇压邪祟,聚拢山川灵秀之气滋养一方水土,这才是它真正的威能所在。乌尔罕魂火印记在气运引中传递来清晰的共鸣与欣喜,两种守护的意志——一为血火悲歌的刹那燃烧,一为大地不移的永恒承载——在此刻水乳交融。

“堂主?这……这就是那截教宝贝?”胡天烈凑上前,铜铃大眼盯着那毫不起眼的灰黑石印,赤红毛发上的泥浆还在往下滴落,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困惑和一丝“就这?”的失望。他想象中的截教遗宝,该是霞光万道、剑气冲霄,劈山斩岳的神兵利器,眼前这块灰石头疙瘩,实在太过朴实无华。

“唧唧!唧唧唧!”猴齐天在识海里终于憋不住了,失望和烦躁几乎要从声音里溢出来,吱哇乱叫,“石头!就一块破石头!俺老孙……呸呸呸!俺猴齐天感应了半天,裤子都快急掉了,就感应出这么个土疙瘩?通天的味儿呢?斩破天地的锋芒呢?坑猴啊!”它在王青城意识里上蹿下跳,抓耳挠腮,委屈得快要打滚,“俺的宝贝猴毛儿刚才还烫得要命,现在都蔫吧了!白高兴一场!晦气!真晦气!”

蟒黑龙所化的臂钏微微震动,阴鸷青年的虚影再次在王青城身侧浮现。他盯着那方石印,竖瞳中墨绿光芒闪烁不定,先前那份源自血脉的震撼已沉淀为一种深邃的敬畏。“胡天烈,猴齐天,你们懂什么!”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阴冷,却多了一分郑重,“此乃‘镇岳石敢当’,截教圣人亲手炼制的无上镇物!非金非玉,其重逾万钧,其德载厚土!此物一出,可定千里地脉,镇万载邪祟,聚一方福泽!是真正的山河社稷之基!岂是那些锋芒毕露、徒逞杀伐的寻常法宝可比?堂主能得此物认可,是堂口莫大的气运!”他看向王青城的目光,复杂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灼热,“此物……或许真能助我堂口,在这幽冥窥伺之地,扎下真正的根基!”

王青城没有理会猴齐天的聒噪和胡天烈的挠头,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与掌中石印那奇妙的连接中。石敢当虽已认主,化作石印便于携带,但它的根,它的力量源泉,终究在于那浩瀚无垠的大地。符箓传承中关于梳理地脉、沟通地气、以此印为枢纽布置守护法阵的法门清晰无比。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在他心中升起,越来越强烈——以此宝,梳理五爷堂口所在的那片荒僻之地,引动地气滋养,筑下真正的堂口根基!

“根基……”王青城喃喃自语,五指猛地收紧,将那温润的石印牢牢攥在掌心。一股沉雄厚重的力量感,从掌心直透心脉。

“走!”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电,扫过眼前这片被石敢当玉光净化后、暂时安宁的巨大洞窟,最后落在那深不见底的来路黑暗上,“此地不宜久留!带上石敢当,回堂口!”

目标既定,归途虽依旧泥泞阴森,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地脉阴煞与混乱邪气,但三人心中已无来时那份被未知凶险压迫的沉重。王青城手持石敢当印,石印虽未刻意催发,但那自然散发的、源自地脉祖根的“定”之气息,如同无形的磐石,稳稳镇在三人心头。

胡天烈在前开路,赤金妖火奋力燃烧,驱散着粘稠的黑暗和试图缠绕上来的惨白根须。他脚步沉重,每一次从深及大腿的冰冷泥沼中拔出腿脚都异常费力,但眼神却异常明亮。蟒黑龙所化的墨绿臂钏紧紧缠绕在王青城左臂,毒雾弥漫护住侧翼,虚影沉寂,似乎在默默汲取着洞窟深处残留的、被石敢当气息压制后变得相对温顺的地脉阴气疗养自身暗伤。

最奇特的却是猴齐天。这泼猴在最初的巨大失落和聒噪之后,识海里竟反常地安静了下来。并非沉睡,而是一种奇异的“凝滞”。它那缕源自通天教主的道韵气息,此刻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紧紧缠绕着王青城掌心石敢当印自然散逸出的、古老苍茫的地脉祖根气息。这气息虽与它想象中截教圣人的通天锋芒迥异,却更为原始、浩瀚、包容万有,带着一丝混沌初开、造化天地的无上道韵。

猴齐天那几根本源“通天”猴毛,不再躁动滚烫,而是像干渴的根须遇到了琼浆玉露,贪婪地、小心翼翼地汲取着石敢当气息中蕴含的那一丝丝同源同根的圣人之韵。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近乎本能的孺慕和亲近感,取代了之前的失望焦躁。它安静地蛰伏着,仿佛进入了某种深沉的悟道状态,连“唧唧”声都消失了,只有识海深处偶尔传来一丝极其细微、如同种子破壳般的玄奥波动。

王青城敏锐地感知到了猴齐天的变化,心头微动。这石敢当虽是镇物,但毕竟是截教圣人炼制,其核心必然蕴有一丝圣人的无上道韵。猴齐天这缕道韵所化的猴毛,此刻如同遇到了源头活水……这泼猴,或许真能从中得到一场意想不到的造化?

三人不再停留,循着来路,在石敢当气息的隐隐庇护下,速度比来时快了许多。那令人心悸的扭曲人面雾气、无处不在的“沙沙”声,似乎都下意识地避开了他们周身数尺的范围。很快,那如同巨兽腐烂咽喉般的古巫洞入口,再次出现在视野尽头。

洞口外,依旧是那片死寂扭曲、弥漫着灰白浓雾的古老森林。但此刻,当王青城手持石敢当印,一步踏出古巫洞那阴寒粘稠的界限时,异变陡生!

嗡——!

掌中那枚灰扑扑的石印猛地一沉!紧接着,一股远比在洞内时更加磅礴、更加浩瀚的土黄色光芒,毫无征兆地从石印核心处轰然爆发!

这光芒厚重如山岳,凝练如大地精华,瞬间将王青城整个包裹!光芒之中,无数细密玄奥、由纯粹地脉之力构成的符箓虚影疯狂流转、生灭!王青城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沛然巨力从石印中涌出,拉扯着他的手臂,将他猛地向下按去!

“堂主!”胡天烈和蟒黑龙同时惊呼。

王青城反应极快,非但没有抗拒这股力量,反而福至心灵,顺着那股沛然莫御的下压之势,单膝重重跪地!膝盖砸在冰冷坚硬、覆盖着薄雪和腐殖层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高举石印的右臂肌肉贲张,青筋暴起,仿佛托着的不是一枚小小的石印,而是万仞高山!那厚重如山的土黄色光芒以他跪地之处为中心,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轰隆隆!

脚下的大地深处,传来一阵低沉雄浑、仿佛洪荒巨兽苏醒般的闷响!整个森林似乎都随之轻轻震颤了一下!以王青城为中心,方圆百丈之内,那些扭曲虬结、散发着阴森死气的古老怪树,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抚过,树身上缭绕的灰白雾气瞬间被震散、净化!漆黑皲裂如同脓血的树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那层邪异的色泽,显露出底下饱经风霜却依旧坚韧的深褐色木质纹理。枯死的枝条上,甚至有几片微弱的嫩绿芽孢,在土黄光芒的滋养下,顽强地探出头来!

地面上,厚厚的腐殖层和散落的枯骨被这股力量扫过,污秽尽去,露出下方深褐色的、蕴藏着勃勃生机的泥土。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铁锈、陈旧皮革和腐烂血腥的压抑气息,被一股清新、厚重、带着泥土芬芳的地气所取代!

土黄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席卷、扩散,所过之处,地脉被梳理,污秽被涤荡,混乱被镇压!这片被阴煞侵蚀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死寂森林,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汲取着这源自大地深处的纯净力量,焕发出一线微弱的、却真实不虚的生机!

光芒持续了约莫十数息,才缓缓收敛,最终完全缩回王青城掌心的石敢当印中。石印恢复了那毫不起眼的灰黑色,温润依旧,只是表面似乎流转着一层极其内敛的土黄光晕。

王青城缓缓站起身,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刚才那一瞬,他感觉自己仿佛化身为了这片小小天地的大地之灵,清晰地“看”到了脚下地脉的走向、淤塞、以及被阴煞侵蚀的伤痕。石敢当的力量借助他的身体,完成了对这入口处地脉的一次粗暴却有效的梳理与净化!虽然范围不大,时间短暂,却让他对“定地脉”、“梳理山河”有了最直观、最震撼的体悟。

胡天烈和蟒黑龙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眼前这方圆百丈焕然一新的景象,与周遭依旧死气沉沉的灰暗森林形成了刺眼的对比,如同沙漠中的一小片绿洲。

“这……这石头……这么猛?”胡天烈咂舌,看着脚下干净的土地和远处树皮上新生的嫩芽,赤红毛发都忘了抖动。

蟒黑龙的虚影凝视着王青城掌中的石印,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引动地气,梳理山河!这才是镇岳石敢当真正的力量!堂主,有此宝在,我五爷堂口,真正有了扎下万世不移之根基的希望!”

王青城低头看着掌中温润的石印,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和其中蕴含的改天换地的伟力,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回堂口!”他沉声下令,语气斩钉截铁,“以此宝,筑我根基!”

……

荒原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沙砾,永不停歇地刮过这片贫瘠的土地。几座低矮破败的石屋,歪歪斜斜地簇拥在一起,如同被遗忘在时光角落里的弃儿,在风中瑟瑟发抖。石屋外围,一道由粗糙原木和嶙峋石块勉强垒砌的矮墙,在风沙侵蚀下早已残破不堪,豁口处处。这便是五爷堂口目前的“基业”——荒凉、破败、死气沉沉,仿佛随时会被下一阵更猛烈的风彻底抹去。

王青城、胡天烈、蟒黑龙的身影出现在远处地平线上,顶着风沙快速接近。当他们踏入堂口那所谓的“围墙”之内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衰败、阴冷气息扑面而来。脚下的土地是灰白色的,干硬板结,寸草不生,仿佛所有生机都被抽干了。空气里弥漫着尘土和一种淡淡的、如同墓穴般的腐朽味道。

“堂主回来了!”一个惊喜又带着疲惫的声音响起。残破的堂口正屋里,踉跄着跑出几个人影。为首的是老账房,须发枯槁,脸色蜡黄,胸口还缠着渗血的布条,正是之前幻境中出现的惨状来源——他前些日子为掩护堂口物资,硬接了一记幽冥爪牙的偷袭,伤势沉重。旁边跟着的是年轻跑堂小二,半边脸还肿着,眼神里带着惊惶未消的余悸。忠厚的护院教头拄着一根断矛,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脖颈处缠着厚厚的绷带,脸色苍白。

他们看到王青城三人平安归来,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光彩,但随即又被这堂口破败绝望的景象压得黯淡下去。整个堂口,弥漫着一种行将就木的死寂。

王青城的心猛地一沉。眼前这景象,比幻境中看到的破碎尸骸更让他感到一种窒息般的沉重。这就是他要守护的地方?这就是他身后那些需要庇护的兄弟?乌尔罕魂火中那悲怆的守护意志,与眼前这荒凉破败重叠在一起,化作一股滚烫的洪流,狠狠冲击着他的心防。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老账房胸口那刺目的血迹上。“老账房,伤势如何?”

老账房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摆摆手:“咳……还……还死不了。堂主你们能平安回来就好……就好……”声音嘶哑虚弱。

王青城不再多言,他大步走到堂口这片荒地的中央位置。脚下是干裂板结的灰白硬土,踩上去如同踩在冰冷的石头上。他缓缓闭上眼睛,心神沉入怀中气运引。

嗡!

四色光芒——暗金的堂口命火、赤红的胡天烈妖火印记、墨绿的蟒黑龙本源印记、以及那缕新生的、纯白坚韧的乌尔罕魂火印记——同时亮起,在气运引中流转交融。一股属于五爷堂口自身的、微弱却顽强不屈的气运之力被引动。

与此同时,王青城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暴涨!他高高举起紧握镇岳石敢当印的右手,将全部心神、全部意志,连同堂口那份微弱的气运之力,毫无保留地灌注进掌中那枚灰扑扑的石印!

“镇——!”

一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荒原上!

轰——!!!

石敢当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这一次,不再是古巫洞入口那种短暂爆发的土黄光潮,而是一道凝练到极致、如同实质般的土黄色光柱,从石印核心处冲天而起!

光柱粗如水缸,瞬间贯穿了堂口上空稀薄浑浊的云气,直刺苍穹!光柱内部,无数由纯粹地脉元磁之力构成的玄奥符箓疯狂旋转、生灭,发出低沉的、如同大地脉动般的嗡鸣!

这异象惊天动地!

光柱落下的地方,正是王青城脚下那块干裂的灰白硬土!

嗤——!

仿佛滚烫的烙铁按在了坚冰之上!灰白色的死寂硬土在接触到光柱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声响,大片大片龟裂开来!龟裂的缝隙中,并非黑暗,而是涌动着深沉厚重的土黄色光芒!

嗡!嗡!嗡!

大地开始剧烈震颤!这一次,不再是古巫洞入口那种小范围的波动,而是整片堂口所在的荒地,都在轰鸣颤抖!如同沉睡亿万年的地龙被彻底惊醒,在石敢当无上伟力的牵引下,开始愤怒地翻身!

地面剧烈起伏!坚硬的土层如同波浪般翻卷、破碎!一道道深不见底的巨大裂缝以王青城立足点为中心,如同蛛网般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裂缝深处,不再是黑暗虚空,而是奔腾咆哮、散发着浓郁土腥气的土黄色地脉洪流!那是被石敢当强行从更深层、更远处牵引而来的、蕴藏着勃勃生机的大地精粹!

轰隆隆隆!

如同万马奔腾,又似江河决堤!汹涌的地脉洪流顺着那些巨大的裂缝狂涌而出,瞬间淹没了堂口范围内所有干裂板结的灰白硬土!污秽的死气、沉积的阴煞、被幽冥侵蚀的腐朽地脉……所有阻碍生机的不祥之物,在这纯粹厚重的地脉洪流冲击下,如同沸汤泼雪,发出凄厉的“滋滋”声响,迅速消融、瓦解、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天……天爷啊……”老账房死死抓着旁边小二的胳膊,才没被剧烈的震动掀翻在地,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冲天光柱和脚下翻腾咆哮的土黄洪流,嘴唇哆嗦着,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

小二和护院教头更是面无人色,紧紧抱在一起,惊恐地看着脚下如同活过来的大地。

胡天烈早已撑开了赤金妖力护住自身,看着眼前这改天换地的恐怖景象,铜铃大眼中充满了敬畏与兴奋:“乖乖!堂主这是要把这片死地,硬生生给犁活过来啊!”

蟒黑龙的虚影悬浮在王青城身侧,墨绿的眼瞳死死盯着那奔腾的地脉洪流和光柱中流转的符箓,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浩瀚力量与精纯无比的地脉阴气,他下意识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顿时,一股清凉精纯、远超古巫洞中驳杂阴气的能量涌入他虚影的体内,那因连番恶战和守护王青城而损耗的本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慢恢复!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不再言语,直接盘膝虚坐于翻腾的地气之上,全力运转功法,贪婪地汲取着这千载难逢的精纯阴气滋养己身。

冲天的土黄光柱持续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当地面剧烈的震颤和轰鸣逐渐平息,那贯穿天地的光柱才缓缓收敛,最终完全缩回王青城掌中的石敢当印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