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走到山脚,就见个卖豆腐脑的老汉推着车过来,见了李一,忙掀开保温的棉絮:
“魏大侠,趁热吃碗豆腐脑!学生都跟我说了,您是去救山长的吧?”
他往碗里多舀了两勺辣椒油,
“石牢的钥匙,我侄子在那儿当看守,昨晚被我灌醉了,钥匙在这儿呢!”
李一接过那串黄铜钥匙,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
“老人家不怕被天煌宗报复?”
“怕啥!”
老汉拍着胸脯,豆浆桶震得嗡嗡响,
“我儿子十年前就是被他们抢了赶考的盘缠,活活气死的!您要是能掀了这黑窝,我给您立长生牌!”
柳文昭在一旁补充:
“张老爹的儿子当年是乡试解元,就因为不肯给天煌宗送礼,被他们打断了腿……”
李一没再说话,接过豆腐脑一饮而尽,辣意顺着喉咙往下淌,暖得像团火。
他将钥匙揣进怀里,刚要往石牢走,却见十几个穿粗布衣的汉子扛着锄头过来,为首的正是昨晚客栈里的镖师。
“魏大侠,我们跟你一起去!”
镖师的拳头捏得咯咯响,
“我师弟去年护送的镖被天煌宗劫了,至今还躺在炕上养伤,这仇早该报了!”
晨光穿透晨雾时,石牢的铁门被钥匙打开,发出“嘎吱”的声响。
看守的玄衣汉子还在酣睡,嘴角流着口水,怀里的钢刀早已被张老爹换成了根烧火棍。
“山长!”
柳文昭冲进牢房,扶起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老者的长衫上还留着鞭痕,却依旧挺直着脊梁。
“是魏大侠?”
老者望着门口的李一,浑浊的眼睛亮起来,
“老朽在京城时,就听过您华山破阵的壮举,没想到今日能得您相救……”
“老先生客气了。”
李一解开牢门上的锁链,
“此地不宜久留,我护送你们去浔阳楼暂避。”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天煌宗的人马举着火把冲过来,为首的正是昨晚的刀疤脸,身后还跟着个穿紫袍的老者,手里的铁拂尘泛着冷光。
“魏无奇!你果然在这里!”
刀疤脸勒住缰绳,脸上的刀疤因愤怒而扭曲,
“竟敢劫我天煌宗的牢房,今日定要你碎尸万段!”
紫袍老者却抬手拦住他,目光落在李一身上,带着几分阴鸷:
“十年前雁门关,你一枪挑了我儿,这笔账也该算了。”
李一的眼神冷下来:
“你是天煌大长老?当年克扣军饷、害死三千弟兄的,就是你?”
“是又如何!”
紫袍老者拂尘一甩,铁丝如毒蛇般射向李一,
“今日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一短剑出鞘,剑光如练,将铁丝尽数斩断:
“三日前约战观云亭,你们不敢来;如今带了人马,就以为能赢我?”
他的声音在晨雾里回荡,带着金石般的冷硬,
“十年前我能挑了你的军寨,今日就能掀了你的天煌宗!”
“狂妄!”
紫袍老者纵身跃起,拂尘化作万千铁针,铺天盖地罩下来。
李一却不闪不避,短剑在他手中转出朵剑花,青衫翻飞间,只听“叮叮当当”的脆响,铁针尽数被挡开,剑尖直指老者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