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老者的瞳孔骤缩,他没想到李一的剑竟快到如此地步。
“为三千弟兄偿命吧!”
李一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短剑轻轻一送。
刀疤脸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调转马头就跑,却被镖师扔出的铁链缠住马蹄,重重摔在地上,引来一片哄笑。
晨光洒满石牢时,天煌宗的人马已作鸟兽散。
李一望着被解救的众人,又看了看手里的短剑,剑身上的血迹正慢慢褪去,露出温润的光泽。
“魏大侠,真要去观云亭赴约?”
镖师凑过来问道,
“我听说天煌宗背后有朝廷撑腰,怕是还有后招。”
李一笑着摇头,望向山顶的云雾:
“有些约,总得去赴。”
他转身往观云亭走,玉兰玉佩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像在呼应着什么。
山脚下,张老爹的豆腐脑摊前又排起了长队,柳文昭正给众人讲着李一救人的壮举,老者捋着胡须,望着山顶的方向,轻声道:
“这才是江湖该有的样子——有不平,就有剑;有危难,就有侠。”
晨雾散尽,观云亭的石桌上,不知何时多了杯温热的茶,茶盏旁压着张纸条,上面是行娟秀的字迹:
“桂花已开,昭华宫的门,永远为你敞开。”
李一拿起茶盏,望着远处初升的朝阳,嘴角微微上扬。
剑穗上的红丝绦拂过玉佩,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说:这江湖路,还长着呢。
观云亭的石桌上,那杯热茶还冒着袅袅热气。李一指尖刚触到茶盏,就听见身后传来环佩叮当——
昭华公主羽洛音提着裙摆走上山,月白裙裾上沾着晨露,鬓边别着朵新鲜的桂花,正是京城昭华宫特有的品种。
“你果然来了。”
羽洛音的声音带着笑意,手里还捧着个食盒,
“我让御膳房的师傅做了些点心,知道你定是没吃早饭。”
李一看着她打开食盒,里面的桂花糕冒着热气,形状竟与观云亭的飞檐一般无二。
他刚要伸手去拿,山道上突然传来爽朗的笑声:
“公主殿下倒是会抢先,老道我备的酒都还没开封呢!”
清虚观的老道拄着拐杖走来,驴背上的酒葫芦晃悠着,这次葫芦上多了行小字:“赠魏大侠”。
他瞥了眼食盒里的桂花糕,咂咂嘴:
“比起甜食,还是我的‘忘忧’更配此刻的景致。”
“道长也来了。”
李一接过酒葫芦,拔开塞子,一股醇厚的酒香漫开来,
“看来今日观云亭倒是热闹。”
“何止热闹。”
一个穿青衫的中年男子从云雾里走出,腰间的玉佩与李一怀里的玉兰佩一模一样,他对着李一拱手笑道,
“在下陈长风,舒晴是小女。她托我带句话,说青冥砖的最后一道纹路,需用‘初心’为引才能解开。”
李一握着玉佩的手猛地收紧,这张脸与记忆里陈舒晴的眉眼几乎重叠,只是多了些岁月的沧桑。
“陈伯父。”
李一的声音有些发涩,
“舒晴她……”
“她在青云镇绣帕呢。”
陈长风笑着打断他,目光落在石桌上的“十年磨剑”四个字上,
“她说你若能看懂这字,便知该如何回去了。”
羽洛音闻言,将桂花糕往李一面前推了推:
“回去之前,总得尝尝我的手艺。当年你救我时,我就说过要谢你,总不能一直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