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停。
玛蒂尔德睡下了,屋子安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
西尔维娅披着斗篷走进庭院里。空气里是湿润的玫瑰花花香,还有泥土的味道。妮妮向来把庭院里的植物们都照顾的很好。
她抬头,看见夜空被云遮了一半。
一道轻微的声响在背后响起。
“睡不着?”
她回头。格林德沃就站在花园尽头,穿着深色羊绒外套,像是一直在那里。
岁月似乎总是善待格林德沃的,尽管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囚禁,都没能消磨掉这位老人的半分风度与优雅。他银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老师。”她轻声唤。
“看来我那封信没有白写。”
“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自己造成的麻烦。”
他走近两步,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你最近魔力不稳,但是又有略微的回升,对吗?”
“您也知道了?”
“我比时间稍微聪明一点。”
他笑了一下,那笑有点像风穿过老树——干净、又有点悲伤。
“西尔维娅,时间正在回收它属于它的东西。你的身体是借贷者,但不是主人。”
“我知道。”她的声音极轻。
“那你还要继续吗?”
“我不能停。”
格林德沃沉默了几秒,目光柔了下来:“真像当年的我。”
“但我不想变成您。”
他笑了:“那就活得更久一点。”
月光落在他银色的头发上,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去休息吧。梦会提醒你该走的方向。”
他说完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
复活节的假期实在短暂,短暂到西尔维娅对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四年的家生出了千万种不舍——
她不知道她的未来在哪里。
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玛蒂尔德夫人和妮妮在厨房准备早餐,奥托在院子保养着他的飞天扫帚们。
“我得走了。”
西尔维娅提着行李,站在门口。
玛蒂尔德走过来,替她整理了斗篷的领口,递给她一个布包。
“里面是一些吃的,有你喜欢的蛋挞,还有药剂——少吃些糖果,别和你的堂祖父学。”
“知道啦,妈妈。”
奥托擦着手走过来,把一瓶浅蓝色的小瓶塞进她手里。
“那是什么?”
“镇定剂,我自己调的。别被那个斯内普的冷脸吓出心律不齐。”
“爸爸——”
“记得给他一瓶,也许能让他好看一点。”
玛蒂尔德轻笑,拍了拍丈夫的胳膊:“别逗她。”
西尔维娅看着父母之间的互动,眼底突然涌起一丝热意。她强压下酸涩的情绪,故作轻松的开口说道。
“爸爸妈妈,等放暑假我再回来。”
“你敢不回来试试。”奥托笑。
“那就约定。”
她伸出小指,奥托也伸出自己的。两根手指轻轻勾住。
风从山间吹来,带着花香与泥土气息。
西尔维娅回头望着那栋白墙别墅——窗帘在风里轻轻摇动,玛蒂尔德夫人和奥托先生正站在门口挥手。
阳光落在他们身上,两个人仿佛是时间雕刻的,名为守护者的雕塑。
她抬起手回应,嘴角含着笑。
风过耳畔,玫瑰花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
复活节假期结束的那天,霍格沃茨重新被薄雾包裹。
晨钟敲过七声,光线从天花的穹顶洒下,打在长桌上的银器与羊皮卷上。学生们的笑声混着鸟鸣,春天的气息终于彻底驱散了冬的阴影。
但西尔维娅知道,那只是表面的平静,三强杯的最后一场比赛即将到来。
比赛场地已经搭好,护法咒笼罩在禁林与魁地奇球场之间,空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