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下降啊。”她喃喃着。
她出奇的没有感到往常的那种焦虑,反而是一种平静的接受,接受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雪从天边落下,打在她手背上,迅速化成水。她伸手抹了抹额前的碎发,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那时,她忽然在露台下的雪地上看见什么。
那是一串脚印,从昨天他们跳舞的角落延伸到塔下,深深浅浅,似乎刚被风掩去一半。
她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留下的。
“教授,您也来过了吗?”
风带走了她的声音,湖面闪着一点光。
西尔维娅在天文塔上犹豫了很久,才朝着地窖的方向走去。
……
“进。”
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她推门而入。
斯内普正站在书架前,手里捧着一卷古旧的手稿。听见门声,他抬头,神情依旧淡漠。
仿佛昨晚的那支舞只是一场属于西尔维娅的幻梦。
他没开口,只是抬手示意她坐下。
桌上放着一杯刚倒好的热茶,茶香混着药草的气味。她注意到他眼下那抹淡淡的青色,像是昨夜未眠。
“昨晚——”她开口,又顿住。
“我建议你不要提。”斯内普低声说着。
空气里飘着沉默。壁炉里燃着小火,火焰的光在他侧脸上跳动,把那张永远冷硬的脸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暖意。
两个人就这样平静的共处一室,享受着像是偷来的难得的相处时光。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些什么。
外头的风从地窖的缝隙里灌进来,卷起烛火的一点光。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这片沉默比任何话语都更危险。
西尔维娅轻轻抬起茶杯,抿了一口。
“很苦。”她皱了皱鼻子。
“那是药。”
“我知道,但您至少可以多放点糖。”
“糖是给小孩子的。”
“那您就当我还没长大。”
他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下,那笑极轻,却让空气都变得柔软。
“真拿你没办法。”
“您从来都拿我没办法。”她小声补了一句。
斯内普抬起头,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西尔维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推门的瞬间,身后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西尔维娅。”
她推门的手瞬间顿住。
“不要再一个人去承受。你太习惯独自解决问题。”
她回头,嘴角带笑,眼神却柔得能化开。
“那我该怎么办,教授?”
“至少,在你还站得稳之前,先学会求助。向年长者求助是你的特权。”
她没有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门关上的声音极轻。
斯内普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真希望那一天来的晚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