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隔壁屯的人,我们也不熟!”
警员继续喝斥:“不熟还敢花钱跟他买孩子!”
“真,真不熟!”
中年男人苦着脸辩解,“俺跟媳妇儿回娘家,老丈人说我俩一直没孩子,才中间牵线,叫我们买了这孩子来。我俩看这孩子长挺好,身板子瞧着也好养活,所以就...买,买了。”
“这是人口交易,犯法,要坐牢的懂不懂?!”
“坐牢!?”中年男人吓傻,“不不不!俺们不知道,俺们就是想买个儿子以后养老,不知道啥交易不交易!真不知道!”
抱头蹲在他旁边的妇女也急了,立马抬起头嚷嚷说:
“俺家是花钱的呀,咋还能坐牢呢?钱都给他们了,娃子也被你们带回去了,俺们都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是啊是啊!”她男人连连点头附和。
“要坐牢也是他们坐牢去!警察同志,你们可得给俺家做主,俺们就是被人给骗了,你得帮俺家把钱给要回来啊!那可是整整五百块啊!”妇女哭道。
“对!就是就是,孩子没了,钱可得帮俺要回来!”
男人小心翼翼打量了眼一院子的军人,嘴唇哆哆嗦嗦着快要哭出来:
“...早知道这男娃子,来头这么大,借俺几个熊胆俺也不敢买...”
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叫屈。
“这是来头大小的事儿么?这是人!不是家禽牲口,你们说买就买?!”
负责办案的警员也是被这一家子法盲给整无语了,挨个儿指着他们说:
“一会儿都给我押回局里做笔录,好好给你们普普法!”
“同志。”贺骏山听了半晌,这会儿适时开口,“我们需要让他们带路,先抓住真正的人贩子再说。”
警员看了眼他肩头军章,神情瞬间变得恭敬严肃:
“旅长说的是,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正好天黑了,好行动,能抓他们个措手不及。”
“嗯。”
贺骏山冷淡看了眼法盲夫妇,转身一马当先朝外走去。
现在孩子找到了,他也就不急了,先顺藤摸瓜揪出拐走贺小军的人,好好算这笔账。
*
贺骏山一行跟着人来到隔壁屯子,连夜找打卖孩子的那户人家。
立在院门口,视线从院门边的砖墙上订着的街道户号牌扫过,他内眼睑微眯,里头掠过一丝寒光。
扭头冷冷盯着带路的中年男人:“你确定是这户?”
“是!就是啊!不会错!”
中年男人忙不迭点头,语气肯定:
“我们再晚来一会儿,那男娃子就要被放在行李兜里,拉去更北边的村子卖了!俺老丈人带着俺俩,就在这家给人堵门口的,绝对不会错!”
“你看,那门上有个大洞,我记得清清楚楚!”
贺骏山看向身边的侦察排排长,下颚微点示意。
侦察排排长一点头,朝身后几个兵一摆手,做了几个手势。
几人分头行动,翻墙的翻墙,踹门的踹门,堵后院的堵后院。
深夜的巷子原本幽静死寂,却瞬间因为一处院子被围堵突袭,而彻底惊醒。
院子里的鸡飞狗跳,惊动前街后巷左邻右舍,人们纷纷披上衣服出来看热闹。
结果探头一看,万家门口被一排当兵的和公安警员给围着,顿时又怕又兴奋,只敢远远的张望,不敢往前凑,生怕沾染上什么晦气的事。
万家院子里头。
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唾骂叫喊声此起彼伏,在幽深巷子里像透过扩音喇叭外放,还带回声那种。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抓我?”
“啊——,来人啊!还有没王法了?快来人帮帮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