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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会呼吸的地板(2 / 2)

星星最后看了周怡末一眼,只见她的身影在肉球前越来越小,那些眼睛里的贪婪越来越浓。她咬咬牙,跟着牛二往回跑。

他们跑回观众席,发现刚才的骨墙消失了,出口又出现了。但出口外面,站着一个人。

是费一鸣。

他的身体完好无损,甚至连衣服都很干净,和之前那个消失在地板下的他判若两人。但他的脸却变得异常苍白,嘴唇是青紫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们……跑不掉的……”费一鸣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

“一鸣,你没事?”星星下意识地问,心里却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费一鸣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抬起手。他的手心里,捧着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还在微微跳动,上面连着几根血管,像是刚从活物身上挖出来的。

“这颗心……很好吃……”费一鸣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一口咬在心脏上,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滴在地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星星和牛二吓得连连后退。

“他不是费一鸣……”牛二的声音发颤,“他被同化了……”

费一鸣嚼着心脏,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眼睛死死地盯着星星和牛二,像是在看两盘美味的食物。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变得青灰色,手指变得又细又长,指甲又黑又尖,和之前从地板洞里伸出来的手一模一样。

“嘻嘻……来呀……”费一鸣笑着,一步步逼近,嘴里的血沫子喷得到处都是。

星星和牛二转身就跑,身后传来费一鸣追赶的脚步声,还有他嘴里发出的、像是野兽一样的低吼。

他们跑上台,舞台中央的聚光灯不知什么时候亮了,惨白的光线照在地板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地板的呼吸越来越剧烈,像是在急促地喘息,深红色的木板上渗出细密的血珠,汇聚成小溪,顺着舞台的边缘往下流。

“往哪儿跑?”牛二喘着气,环顾四周。舞台周围的幕布像是活物一样蠕动着,挡住了所有的出口。

费一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他诡异的笑声:“别跑了……留下来陪我们吧……”

突然,舞台中央的地板猛地塌陷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星星和牛二猝不及防,掉了下去。

下落的过程中,星星感觉有无数只手在抓她,青灰色的、沾满黏液的手,从四面八方伸过来,想把她拖进更深的黑暗。她拼命地挣扎,指甲抠进那些手的皮肤里,感觉像是抠进了腐烂的木头,又硬又脆。

她和牛二重重地摔在地上,堆放的木箱,应该是马戏团的地下仓库。

“你没事吧?”星星摸索着找到牛二,他的胳膊好像摔伤了,疼得直抽气。

“没事……”牛二喘着气,“这是哪儿?”

“好像是地下仓库。”星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还好手机还在,但屏幕已经碎了,勉强能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周围,照亮了那些积满灰尘的木箱,箱子上印着“饲料”“道具”等字样。

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笼子,和上面兽笼区的笼子很像,但更旧,锈迹更重。笼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些干草和骨头碎片。

“这里……好像是以前关动物的地方。”牛二的声音有些发颤,“我听勾叔说过,马戏团刚建的时候,地下仓库关过一些很凶的动物,后来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星星的手电筒光柱扫过一个笼子,突然停住了。那个笼子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

“谁在那儿?”星星壮着胆子问了一声。

那个人影动了动,缓缓地抬起头。是勾建继。

他的衣服破了好几道口子,沾满了血污,脸上全是泥土,眼神涣散,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勾叔!你怎么在这儿?”星星跑过去,想把他拉出来。

勾建继却猛地往后缩了一下,眼神惊恐地看着她:“别碰我……别碰我……”

“勾叔,你别怕,是我们!”牛二也走过来。

勾建继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涣散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恐惧取代:“它们……它们在我身体里……在啃我的骨头……”他一边说,一边用手使劲地抓自己的胳膊,指甲抠进肉里,流出鲜血,“好疼……太疼了……”

星星这才注意到,勾建继的胳膊上有一个洞,一个碗口大的洞,洞里面的血肉已经没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骨头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牙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洞里散发出来,混合着腐烂的气味,让人作呕。

“勾叔……”星星的声音哽咽了。

“杀了我……”勾建继突然抓住星星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快杀了我……我不想变成它们那样……”

他的胳膊上,那个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边缘的皮肤像纸一样卷曲、脱落,露出洞里爬出来,顺着他的皮肤往上爬。

“对不起……”星星闭上眼睛,捡起地上一根断裂的木棍,狠狠地砸在勾建继的头上。

勾建继的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就不动了。眼睛还睁着,里面的恐惧终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解脱。

星星扔掉木棍,蹲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吐不出来。

“走吧……”牛二扶了她一把,声音沙哑,“我们得赶紧出去。”

他们继续往前走,穿过堆满木箱的仓库,前面出现了一道铁门。门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已经锈得不成样子。

“这门后面是什么?”星星问。

“不知道……”牛二摇摇头,“试试看能不能打开。”

他捡起一根粗壮的铁棍,用力撬锁。锈迹斑斑的铜锁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牛二推开铁门,一股浓烈的腥甜味扑面而来,比之前闻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浓。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是泥土做的,坑坑洼洼的,上面布满了抓挠的痕迹,像是有人在这里疯狂地挣扎过。

通道的尽头有一点微弱的光。

“有光!”星星眼睛一亮,“可能是出口!”

他们顺着通道往前走,越走,那股腥甜味越浓,墙壁上的抓挠痕迹也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深。地上的泥土变得湿软,踩上去“噗嗤”作响,像是踩在腐烂的肉上。

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是那种暗红色的、像是血一样的光。

走到尽头,他们才发现,那根本不是出口,而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的墙壁上布满了血管一样的红色脉络,正在缓慢地蠕动,发出“怦怦”的声音,像是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

洞穴的中央,有一个平台,平台上躺着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人形的东西。

那东西的身体是青灰色的,布满了褶皱,像是一张被水泡涨的人皮。它的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嘴,不停地开合着,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在呼吸。它的四肢很短小,蜷缩在身体两侧,指甲又黑又长,深深嵌进平台的石头里。

平台的周围,堆满了白骨,层层叠叠的,像是一座小山。有些骨头上还挂着破烂的衣服碎片,能辨认出是马戏团的服装。

“这……这是什么?”牛二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是它……”星星的声音也在抖,“地板

那个人形的东西似乎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黑洞洞的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平台周围的白骨突然动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缓缓地立起来,形成一道围墙,把星星和牛二困在了里面。

“完了……我们彻底被困住了……”牛二绝望地说。

星星看着那个人形的东西,突然注意到它的胸口有一个东西在发光,是那种暗红色的光。她仔细一看,发现那是一个吊坠,用红绳系着,吊坠的形状像是一条蛇。

“那是……老奎的吊坠!”星星突然想起勾建继说过的话,老奎是驯蛇人,脖子上一直戴着一个蛇形吊坠,“它把老奎的吊坠吞下去了!”

就在这时,那个人形的东西突然坐了起来,黑洞洞的嘴猛地张开,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洞穴里的脉络跳动得更加剧烈,墙壁上渗出大量的暗红色液体,像是在下雨。

那些立起来的白骨突然朝着星星和牛二扑过来,骨头上的关节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像是无数具骷髅在跳舞。

牛二捡起地上一根粗壮的骨头,奋力地挥舞着,打碎了一具扑过来的骷髅。但骷髅越来越多,源源不断地从白骨堆里爬出来,很快就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星星被一具骷髅抓住了胳膊,冰冷的骨头硌得她生疼。她拼命地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就在这时,她看见那个人形的东西张开嘴,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它嘴里传来,那些骷髅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纷纷朝着它的嘴飞去,被它一口吞下。

吸力越来越强,星星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向前移动。她死死地抓住旁边一根从墙壁里伸出来的、像是肋骨一样的骨头,指甲都快嵌进去了。

牛二没能抓住,被吸力吸得飞了起来,朝着那个人形的东西的嘴飞去。他发出绝望的惨叫,伸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抓到,最后被那黑洞洞的嘴一口吞下,连一点声音都没留下。

星星眼睁睁地看着牛二消失,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的力气越来越小,抓着骨头的手开始松动,身体一点点地向前移动。

就在她快要被吸过去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周怡末的话——它靠吸食血肉和怨气长大。

她猛地松开抓着骨头的手,任由自己被吸向那个人形的东西。在靠近它的嘴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把之前从费一鸣身上掉下来的、那把沾着他血的匕首(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来的)刺向了它胸口那个蛇形吊坠。

“噗嗤”一声,匕首刺进了吊坠里。那个人形的东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黑洞洞的嘴里喷出一股黑色的黏液,溅了星星一身。

吊坠裂开了,里面流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那个人形的东西的身体开始迅速地腐烂、融化,变成一滩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黏液。

洞穴开始剧烈地摇晃,墙壁上的脉络纷纷断裂,流出暗红色的液体。整个洞穴像是在崩溃。

星星被掉落的石头砸中了腿,疼得站不起来。她看着周围正在崩塌的一切,心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解脱。

地板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彻底消失了。

洞穴终于完全崩塌,把一切都埋在了

……

第二天,雨停了。

有人发现,“环球奇境”马戏团的大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满地的狼藉和一股浓烈的、散不去的腥甜味。

舞台上的地板塌陷了一个巨大的洞,洞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像是一张永远也填不满的嘴。

警方封锁了现场,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却什么也没找到,没有尸体,没有血迹,甚至连一点能证明这里曾经有人的痕迹都没有。

就好像,那八个曾经在这里欢笑、恐惧、挣扎过的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不久后,马戏团被永久封闭了。

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里从此变得阴森诡异,即使在盛夏的正午,也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有人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听见马戏团里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地板在呼吸,又像是有人在里面哭泣、欢笑、挣扎。

还有人说,曾经看见过一个穿着小丑服的女孩,站在马戏团的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对着路人招手,邀请他们进去“玩”。

但从来没有人敢进去。

渐渐地,那里变成了一片废弃之地,被杂草和藤蔓覆盖,只有那块锈迹斑斑的“环球奇境”霓虹灯牌,还在偶尔闪烁着微弱的光,像是在诉说着那个盛夏夜晚,被地板吞噬的秘密。

而那片会呼吸的地板,终于在吞噬了所有的生命和怨气后,彻底沉寂了下去,等待着下一个“喂养”它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