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骁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指尖泛白。发件人未知,内容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七月十三,活人忌,勿穿红,勿独行,勿应唤。”
今天正是七月十二,距离短信里的“活人忌”只剩一天。马骁是市立医院的急诊科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本不信这些封建迷信,可短信末尾附带的地址,却让他心头一紧——那是外婆独居的青瓦巷19号。
外婆年近八十,腿脚不便,一直守着老房子生活。马骁上周刚去探望过,老人精神尚可,只是反复念叨“巷子里不干净”,让他近期别夜里来。当时他只当是老人年纪大了胡思乱想,现在想来,或许并非空穴来风。
他立刻拨通外婆的电话,听筒里却只传来单调的忙音。连续打了三次,都是同样的结果。马骁心头一沉,换好衣服抓起车钥匙就往青瓦巷赶。
青瓦巷是老城区的窄巷,两侧的房子多是明清时期的木结构建筑,黑瓦白墙,墙角爬满青苔。此时天色渐暗,巷子里没装路灯,只有几家住户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晚风里摇晃,红光映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块块凝固的血迹。
马骁凭着记忆找到19号,那是一栋独门独院的老宅子,院门上挂着一把铜锁,落了层薄灰。“外婆?”他喊了一声,院子里没有回应。他试着推了推门,铜锁“咔哒”一声开了——锁是虚掩的。
走进院子,一股混杂着艾草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堂屋的门敞开着,里面光线昏暗,八仙桌上摆着三个倒扣的白瓷碗,碗沿沾着暗红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墙角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香,香灰已经积了厚厚一层,显然有些日子没换过了。
“外婆!”马骁提高了声音,穿过堂屋往卧室走去。卧室的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里面空无一人。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梳妆台上放着外婆常用的木梳,梳齿间还缠着几根银发。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梳妆台下的地板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重物拖拽过。顺着划痕往门外走,到了院子西侧的柴房门口,划痕消失了。柴房的门紧闭着,门把手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锁眼周围有新的撬动痕迹。
马骁用力拽了拽门锁,铁锁“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推开柴房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柴房里堆满了枯枝败叶,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影,正是外婆!
“外婆!”马骁冲过去抱起老人,发现她浑身是伤,意识模糊,嘴角还在不停溢血。他立刻拿出手机想打120,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外婆,你坚持住,我带你出去!”
就在他抱起外婆准备起身时,柴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马骁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那里,长发披肩,脸色惨白如纸,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你是谁?”马骁握紧拳头,将外婆护在身后。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往前走了两步。她的红色旗袍上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裙摆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七月十三,活人忌,”女人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划过玻璃,“穿红者,摄魂;独行侠,索命;应声者,替身。”
马骁心头一震,想起了那条短信。“是你发的短信?”
女人笑了起来,笑声凄厉如鬼哭:“是我。马医生,你外婆破坏了规矩,本该成为我的替身,可你来了,真是再好不过了。”
“什么规矩?什么替身?”马骁一边警惕地后退,一边试图唤醒外婆,“外婆,你醒醒,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婆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穿红旗袍的女人,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嘴唇哆嗦着:“是……是沈红英……她回来了……”
“沈红英?”马骁愣住了。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仔细回想,突然想起外婆曾跟他说过,几十年前,青瓦巷里住着一个叫沈红英的女人,是个昆曲演员,长得极美,却在三十岁那年的七月十三,穿着红色旗袍上吊自杀了。
“她为什么要找外婆的麻烦?”马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