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身影在江面上晃动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你……你真的会帮我？”
“我说到做到。”柳渡举起桃木桨，“我以摆渡人的名义起誓，一定会让张彪伏法。”
林晚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说：“谢谢你……我知道证据在哪里……张彪把它藏在了采砂船的暗格里……船身上有一个红色的标记……”
就在这时，江面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达声，一艘采砂船朝着回水湾方向驶来，船身上果然有一个红色的标记。柳渡心里一紧，是张彪的采砂船！
“他来了……”林晚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他一定是感觉到我在这里，想要过来看看……”
柳渡握紧桃木桨，警惕地盯着驶来的采砂船。采砂船越来越近，他隐约看到船头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张彪。张彪手里拿着一把铁锹，眼神凶狠，似乎在寻找什么。
“小柳，你怎么在这里？”张彪看到柳渡的木船，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阴沉起来，“天黑了，赶紧回去，这里危险。”
柳渡没有动，冷冷地看着他：“张老板，你深夜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张彪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装镇定地说：“我……我来看看采砂船的情况，最近总有人举报我偷采河沙，我得小心点。”
“是吗？”柳渡笑了笑，“可我听说，三年前，林晚就是在这里被人推下水的。你说，会不会和你有关？”
张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杀意：“你胡说八道什么！林晚是意外落水，和我没关系！”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柳渡举起桃木桨，“林晚的鬼魂就在这江里，她都告诉我了，证据就在你的采砂船里。”
张彪听到“鬼魂”两个字，脸色更加难看，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向江面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显然，他也知道林晚的事，这些年一直活在恐惧之中。
“你别听那女鬼胡说！”张彪嘶吼着，拿起铁锹朝柳渡冲了过来，“今天我就杀了你，让你和那女鬼一起陪葬！”
柳渡早有防备，他握紧桃木桨，迎着张彪冲了上去。桃木桨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朝着张彪的胸口砸去。张彪没想到柳渡竟然敢反抗，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被桃木桨结结实实地砸中了胸口，疼得他龇牙咧嘴，手里的铁锹也掉在了地上。
“你……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张彪捂着胸口，惊恐地看着柳渡手里的桃木桨。他能感觉到，桃木桨上散发着一股让他心悸的气息，正是这种气息，让他想起了三年前推林晚下水时的恐惧。
“这是摆渡人祖传的桃木桨，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种恶人。”柳渡冷冷地说，“张彪，你偷采河沙，破坏河道，还杀人灭口，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就在这时，江面上突然掀起一股巨浪，林晚的身影从水里钻了出来，朝着张彪扑了过去。张彪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要逃跑，可林晚的速度更快，她伸出冰冷的手，抓住了张彪的肩膀。
“张彪，你跑不了了！”林晚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毒，“三年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张彪被林晚抓住，动弹不得，他只能不停地求饶：“林晚，我错了，我不该杀你，求你放过我吧！我会给你烧很多纸钱，让你投胎转世做个有钱人！”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林晚嘶吼着，带着张彪一起，朝着江底沉了下去。
柳渡想要上前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张彪在江水里挣扎了几下，然后彻底消失不见，心里没有丝毫同情。像张彪这样的恶人，得到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林晚的身影再次从江水里浮了上来，她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怨毒，只剩下平静。“谢谢你，柳渡……”她的声音轻柔了许多，“我终于报仇了，可以安心地走了……”
“一路走好。”柳渡轻声说。
林晚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江面上。江面上的风浪也渐渐平息，水流恢复了正常，马灯不知何时又亮了起来，散发着温暖的光晕。
柳渡驾着木船，朝着渡口划去。天已经快亮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江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是一幅美丽的水墨画。
回到渡口时，王伯已经打开了杂货铺的门。他看到柳渡平安回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柳，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柳渡笑了笑，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王伯。王伯听完，唏嘘不已：“没想到张彪竟然是这样的人，林晚也真是可怜。还好有你，替她报了仇，也让碧溪江恢复了平静。”
没过多久，警方就发现了张彪的尸体，同时在他的采砂船暗格里找到了偷采河沙的证据和杀害林晚的凶器。张彪的家人试图掩盖真相，可在铁证面前，终究是徒劳。最终，张彪的同伙都受到了法律的制裁，碧溪江的采砂秩序也恢复了正常。
从此以后，碧溪江再也没有发生过落水失踪的事情。柳渡依然是那个摆渡人，每日往返于江两岸，只是他的木船上，多了一束新鲜的槐树叶，船头的马灯也总是亮着，像是在为江里的孤魂指引方向。
有人问他，为什么还敢在这江里摆渡，就不怕再遇到落水鬼吗？柳渡总是笑着回答：“人心的恶，远比鬼神更可怕。只要心存正义，行事坦荡，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而那段与落水鬼相遇的经历，也成了柳渡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它让他明白，有时候，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即使是身处黑暗，只要心中有光，就一定能照亮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