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司机突然开口了,声音像是在念咒:“三年前的今天,也是这个时间,这条路上,也有一个跟你一样的人,打了我的车。”
潇洒哥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也像你一样,想半路下车,”司机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冷,“可他没成功。”
“你……你到底是谁?”潇洒哥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挤出一句话。
司机缓缓摘下鸭舌帽,露出了完整的脸。那是一张极度苍白的脸,皮肤紧绷在骨头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睛浑浊发白,鼻子塌陷,嘴唇干裂出血。最可怕的是,他的额头正中间,有一个黑洞洞的伤口,像是被子弹打穿的,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和脑浆。
“我叫老陈,”司机的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三年前,我开着这辆车,在这条路上被人抢劫,然后被一枪打死,扔在了路边的水沟里。”
潇洒哥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终于明白,自己坐上了一辆鬼车,司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个冤死的鬼魂。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潇洒哥的声音带着哭腔。
“因为你跟那个抢劫我的人,长得很像,”老陈的眼睛死死盯着潇洒哥,浑浊的眼球里似乎闪过一丝恨意,“而且,你刚才在街口,吐了一口痰,刚好吐在了我的墓碑上。”
潇洒哥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吐过痰,更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墓碑。他想解释,可老陈根本不给她机会。
“我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一个像他的人,”老陈的声音变得狰狞起来,“我要让你,替他偿命!”
说完,老陈猛地转过身,伸出惨白的手,向潇洒哥抓来。他的手指干枯细长,指甲发黑,透着股刺骨的寒意。潇洒哥吓得闭上眼睛,绝望地尖叫起来。
可就在这时,车子突然猛地一震,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潇洒哥感觉到身体向前一倾,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睁开眼睛,看到老陈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一样,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车内的腐臭味和消毒水味也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夜风。潇洒哥的手机突然恢复了信号,电量也停止了下降,屏幕上弹出一条新闻推送——“三年前遇害的出租车司机老陈案告破,凶手今日被执行死刑”。
他还没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停在了滨江路的路口,正是他租住的小区门口。车门自动解锁了,潇洒哥像是疯了一样,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辆黑色桑塔纳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地上那滩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潇洒哥跌坐在小区门口的台阶上,浑身湿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掏出手机,想给朋友打个电话,却发现网约车软件上,那笔订单还在显示“行程中”,司机依旧是“老陈”,车牌号粤A·3762w,而行程的终点,竟然是“城郊公墓”。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跟老陈的声音一模一样:“你跑不掉的……我还会来找你的……”
潇洒哥吓得手机都掉在了地上,屏幕摔得粉碎。他抬头看向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四周一片漆黑。他仿佛看到,那辆黑色桑塔纳正静静地停在不远处的黑暗中,车灯昏黄,像是魔鬼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接下来的几天,潇洒哥像是丢了魂一样,整天精神恍惚,晚上根本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老陈那张惨白的脸。他搬到了另一个城市,换了手机号,可无论他走到哪里,总能感觉到有人在背后盯着他。
有一天晚上,他加班到深夜,在公司楼下打了一辆网约车。当车子开过来时,他看到车牌号的那一刻,吓得魂飞魄散——粤A·3762w。
驾驶座上的司机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沙哑的声音传来:“潇洒哥,好久不见,这次,你还想跑吗?”
车子缓缓驶离,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中。第二天,有人在城郊公墓发现了潇洒哥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上面还残留着一道干枯的黑色手印。而潇洒哥,从此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人说,他被老陈的鬼魂带走了,替那个凶手偿了命;也有人说,他其实就是当年抢劫老陈的凶手,只是因为喝了酒,忘记了自己的罪行,老陈的鬼魂是来索命的。
但无论真相是什么,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在凌晨两点,在那个城中村街口,打一辆车牌号为粤A·3762w的网约车了。而那辆黑色桑塔纳,也成了当地流传最广的恐怖传说,提醒着每一个深夜打车的人,有些车,是万万不能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