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朱樵惊呼一声,伸手去拍那些虫子,可虫子越来越多,像是无穷无尽,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变得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
他抬头看向那棵古柏,只见树干上的茧棺突然剧烈地蠕动起来,裂缝越来越大,里面竟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手指弯曲,像是在召唤他。紧接着,其他的小茧也纷纷破裂,露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他们的眼睛圆睁,嘴巴大张,像是在无声地呐喊,脸上布满了痛苦和绝望。
“不!我不要变成这样!”朱樵嘶吼着,拼命挣扎,可身体却越来越不听使唤。那些树蚕已经开始吐丝,白色的丝线缠绕着他的四肢,越来越紧,像是要把他勒断。
老妇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这是朱家的宿命,逃不掉的。当年你先祖杀了巫女,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朱樵的视线开始模糊,他看到那些破裂的茧里,爬出更多的树蚕,朝着他涌来。他想起了爷爷临终前的眼神,那眼神里有愧疚,有恐惧,还有一丝解脱。他突然明白,爷爷早就知道这个诅咒,却一直瞒着他。
就在树蚕的丝线即将缠绕住他脖颈的瞬间,朱樵猛地想起背包里有一瓶汽油——那是他准备用来应急生火的。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拉开背包拉链,掏出汽油瓶,拧开瓶盖,朝着自己身上和周围的树蚕泼去。
“既然是宿命,那我就打破它!”朱樵嘶吼着,掏出打火机点燃了汽油。
“轰”的一声,火焰瞬间蔓延开来,吞噬了他身上的树蚕和丝线。树蚕发出刺耳的“滋滋”声,纷纷掉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火焰顺着地面蔓延,烧向那棵古柏和那些茧。
古柏发出一阵凄厉的“嘶鸣”,像是痛苦的哀嚎。树干上的茧棺剧烈地扭动起来,里面的白色丝线被火焰烧断,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从茧里掉了出来,他已经奄奄一息,看到朱樵,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谢……谢你……”说完,便没了气息。
老妇人看着燃烧的古柏,叹了口气:“诅咒……终于要结束了。”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像是要融入这山林之中,“巫女的怨气,随着古柏的燃烧,也该散了。”
朱樵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他的衣服被烧得残破不堪,皮肤也被烧伤,火辣辣地疼。他看着那棵古柏在火焰中慢慢倒下,那些蠕动的茧被火焰吞噬,发出“噼啪”的声响,心里五味杂陈。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驱散了密林里的阴暗和潮湿。古柏已经烧成了一堆灰烬,地上的树蚕也都被烧死,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土地。
朱樵挣扎着站起身,看着这片狼藉的空地,心中百感交集。朱家的诅咒,终于在他这里画上了句号。那些被茧缠绕而死的朱家后人,也终于得到了解脱。
他没有停留,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山下走去。路上,他看到自己的越野车已经被雨水冲得无影无踪,只能徒步下山。走了整整一天一夜,他才走出山林,遇到了路过的村民,被送往了医院。
出院后,朱樵再也没有做过户外探险博主。他搬到了一个远离山林的城市,过着平静的生活。可他永远忘不了那个雨天,忘不了那棵缠绕着无数茧棺的古柏,更忘不了,朱家祖上欠下的血债,是用多少人的痛苦换来的。
而那片朱家坳,从此再也没有人敢靠近。有人说,那里的古柏虽然烧了,却总能在夜里听到隐隐的哭声,像是无数冤魂在诉说着自己的痛苦。也有人说,守林人的身影,偶尔还会出现在那里,守护着一片焦黑的土地,像是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