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志远惨叫一声,想要扔掉木盒,却发现触须已经钻进了他的皮肤,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疼痛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他能感觉到那层皮膜正在顺着他的手掌往上爬,像是要钻进他的身体里。
黑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空洞的眼洞里流出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那是……我的遗蜕……”堂叔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三十年前……我找到了它……它要找下一个宿主……”
刘志远终于明白了,堂叔所谓的“留下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值钱的古董,而是这层会寄生的皮膜。堂叔应该是被这层皮膜寄生了,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而他,是堂叔找来的下一个宿主。
他拼命地挣扎,想要甩掉手上的皮膜,可皮膜已经牢牢地粘在了他的手臂上,触须钻进他的血管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在被皮膜吸走,身体越来越虚弱。堂叔的黑影伸出枯瘦的手,朝着他的肩膀抓来,那只手穿过他的衣服,直接抓住了他的肩膀,刘志远感觉到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东西在啃咬他的骨头。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肩膀处竟然出现了一块和照片上堂叔一模一样的印记,印记正在慢慢变大,颜色也越来越深,像是那层皮膜正在从他的肩膀处往外生长。
“救……救命!”他朝着门外大喊,却没有任何回应,归德巷里静得可怕,像是所有的声音都被吞噬了。
就在他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突然想起口袋里还装着一把水果刀——那是他来的时候为了防身带的。他用尽力气掏出水果刀,朝着自己手臂上的皮膜砍去,“嗤”的一声,皮膜被砍破,暗红色的汁液喷了出来,溅在他的脸上,带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皮膜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像是在痛苦挣扎,缠在他手臂上的触须纷纷缩回。刘志远趁机扔掉木盒,转身朝着院子跑去,院子的门竟然开着,像是在给他留一条生路。
他拼命地跑出院子,沿着归德巷往外跑,身后传来堂叔的惨叫声和皮膜的嘶鸣声,混合在一起,像是地狱里的哀嚎。他不敢回头,只知道一个劲地跑,直到跑出归德巷,看到街上的行人,才敢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上面留下了无数细小的孔洞,像是触须钻进去的痕迹,肩膀处的印记虽然变淡了,却依然清晰可见。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想要把它扔掉,却发现银行卡上竟然也出现了和皮膜一样的纹路,像是活的一样在慢慢蔓延。
那天晚上,刘志远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他不敢关灯,手里紧紧握着水果刀,生怕堂叔和那层皮膜追来。可奇怪的是,一整晚都没有任何动静,直到天亮,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拿着银行卡去银行取钱,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却发现银行卡根本取不出钱,银行的工作人员告诉他,这张卡的主人已经去世半年了——正是他的堂叔。
刘志远吓得浑身发抖,他突然想起堂叔信里的话,“取我留下的东西”,原来堂叔早在半年前就死了,寄信的根本不是堂叔,而是那层皮膜,或者说是寄生在堂叔身上的东西。
他不敢再停留,立刻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回到家后,他发现肩膀处的印记越来越深,而且开始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像是有东西在里面蠕动。他去医院检查,医生却告诉他,肩膀处没有任何异常,那些孔洞和印记,像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从那以后,刘志远就陷入了无尽的恐惧之中。他总是能闻到一股腥涩味,夜里常常被噩梦惊醒,梦见堂叔的黑影和那层皮膜,梦见自己的皮肤被慢慢蜕掉,变成和堂叔一样的怪物。
有一天早上,他醒来后发现枕头边放着一层半透明的皮膜,那层皮膜比之前在西屋看到的更大,边缘还沾着他的血迹,皮膜表面的纹路,和他肩膀处的印记一模一样。
刘志远看着那层皮膜,突然笑了,笑得癫狂。他终于明白,自己根本逃不掉,那层皮膜已经钻进了他的身体里,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堂叔那样的黑影,然后再去找下一个宿主,把这无尽的痛苦传递下去。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归德巷的方向,似乎又传来了风的呼啸声,像是有人在等待着新的遗蜕。